清點行裝呢,後日便要動身啟程了,東西還沒收拾妥當,奴婢琢磨著再不收拾便要來不及了,這不,今兒個一大早便將兩個丫頭喚了來,一起清點,卻不想,將姑娘給吵醒了…”
紀鳶聞言,這才將眼睛全睜開了,抬眼往屋子中間一瞧,便見屋子中央那個箱子裡已被塞了滿滿當當的一大箱子。
紀鳶愣了片刻,不由失笑道:“不過就住上半個月而已,何須如此誇張,何況,此番會在那寺廟裡住上七八日,那靈隱寺的禪房樸素簡樸,咱們一下子帶這麼多東西,未免太招眼了,咱們此番是去燒香拜佛的,又不是遊山玩水的…”
原來,四月份的某兩日分別乃是紀鳶母親及外祖母的祭日,每年到了這個時節,尹氏皆會稟了太太,領著霍元昭及紀鳶姐弟二人前往靈隱寺為逝去親人超度,這也是一年上頭,紀鳶為數不多能夠出府的日子。
尹氏當年懷上霍元昭那會兒,二老爺霍堯對其還算上心,生產完後,二老爺賞了一座郊外的莊子給了尹氏,恰好就在靈隱寺周邊不遠,於是,每年,燒香拜佛完後,尹氏還會領著幾個小的在莊子裡住上七八日,這是紀鳶包括這竹奚小築所有人一年上頭最為祈盼的日子。
紀鳶說完,抱夏笑了笑,還未回應,便見菱兒忍不住插嘴道:“姑娘,您這哪裡誇張,半個月的時間不過才收拾了這麼一個箱子而已,您要是知道三姑娘備了幾大箱子,便絲毫不覺得誇張了。”
“唔,就你能言善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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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鳶淡淡挑眉,擦完臉後,只掀開被子順勢下了榻。
地面上鋪著地毯,雖然有些輕薄、陳舊了,但還算乾淨、整齊。
紀鳶光著腳丫子踩在地毯上,只見她身著一襲白色裡衣,三千烏黑青色像瀑布一樣悉數傾斜在她的後背上,她身著窈窕纖瘦,玲瓏婀娜,十四歲的身姿已經有了少女該有的聘婷秀美。
明明全身上下無一絲裝飾,卻彷彿更能凸顯她的冰姿玉骨、美好無暇。
又見腳下那雙精緻小巧的玉足,竟然連雙腳都生得如此膚若凝脂、白嫩如雪。
紀鳶的腳生得秀麗而挺翹,無論是腳背還是腳踝,都肥瘦適度,美得渾然天成,尤其是那十個修剪的整整齊齊、粉粉嫩嫩的腳趾頭,只覺得跟她纖瘦窈窕的身姿截然不同,一個個竟生得胖頭胖腦的,圓潤又可愛的緊,上頭每個指甲蓋都是淡粉色的,粉嘟嘟的,十分可愛。
春桃盯著紀鳶的玉足,又瞧了瞧紀鳶婀娜的後背,只砸吧砸著小嘴,心道,姑娘穿了鮮豔的衣裳好看,便是連什麼都不穿,就穿了這一身普普通通的中衣裳,都是頂頂好看的。
第33章
卻說紀鳶坐在梳妝檯前, 菱兒正在為她梳著發, 還未待梳洗完, 霍家三姑娘便匆匆而來了。
十四歲的霍元昭身子早已經抽條了, 原本圓圓的大餅臉總算是瘦了些許,只見她臉若銀盤, 眼似水杏,早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俏佳人呢。
只是這霍元昭打小發育便要快人一等, 雖不橫著長,但卻改成豎著長呢,生生比府中諸位同齡姑娘們高出大半個頭,便是在京城一眾世家姑娘們當中, 她也永遠是鶴立雞群的那一個。
且隱隱瞧著似乎還有繼續往上長的趨勢, 為此,尹氏連同霍元昭本人,兩母女可沒少發愁。
要知道,女子不比男子, 京城女子大多嬌俏柔美, 倘若生得比男子還要高,還要粗狂, 又如何尋的到婆家呢?甭說什麼勞什子家世身份, 便是光從外形上,那也是極不相配的。
譬如那京城的光遠伯便娶了個高出大半個頭的妻子, 那光遠伯懼內是整個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 眾人皆說, 便是那高個的妻子生生壓了光遠伯一頭,讓其受盡了世人的嘲笑。
偏生,霍元昭生得高顯得沉穩老練,實則性子卻有些小孩心性,那外形跟她的性子還真是有些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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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昭一進來,便一屁股往紀鳶屋子中央那八仙桌上一坐,用雙手撐著下巴,眉頭緊鎖,瞧也沒正眼瞧過紀鳶兩眼,只開門見山一臉糾結道:“紀鳶,後日你跟鴻哥兒那小鬼陪著姨娘一道去那靈隱寺得了,我今年不去了,那廟裡吃不好睡不好,又在那勞什子山溝溝裡,每回一去,顛得本姑娘頭昏欲裂的,今年我便不去了…”
話雖這麼說,但言語中分明還有些糾結。
紀鳶從銅鏡裡瞧了霍元昭一眼,似笑非笑道:“別說得如此光面堂皇,不就是想去那建寧候府麼,直說便是了,橫豎又沒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