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那麼齷齪?當下悶聲道:“我說的放下,是指的放下現在的榮華富貴,放下你這娘娘的名頭。”
蕭嬪“啊”的一聲輕呼,隨即滿面更是羞紅,心中直把這個憊懶小子恨得要死。這人說話從不肯正正經經的說,整日一副痞子像,誰知道他什麼意思啊。
只是她心中羞惱,面上卻不能露出,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問道:“哀家向來對名利之物不看重,這名頭有也罷無也罷,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公爺有辦法解了此局,哀家無有不準。”
莊見拍手笑道:“如此就好。”說著,門外腳步聲響起,正是楊惋兒和楊萍兒過來了。蕭嬪命二女進來,將門掩好,這才又問了起來。莊見眼見人齊了,這才招招手,讓幾人往前都湊了湊,低低說了一番話出來。
兩日後,大興城城門大開,一隊御林軍持戈綽矛,護著一溜兒車駕出了東門。莊見率著城內眾臣齊齊恭立,在道旁相送。
中間一架御車,車簾一搭,蕭嬪招手讓莊見近前,沉聲吩咐道:“哀家走了之後,這都城便賴公爺和眾位卿家共守了。還望公爺休辭勞苦,為國分憂。”
莊見躬身稱是。蕭嬪清亮的鳳眸又掃視了一眼眾臣,接著道:“諸位卿家也當一心奉公,輔助仁公。不日,代王與衛大人就會到來。卿等當盡心輔佐,勿負陛下一片託付之心。”
眾人齊聲躬身領命。蕭嬪點點頭,鳳眸微轉,看向莊見。莊見嘴角微微勾起,微不可察的點點頭。蕭嬪見了,眸中閃過一絲喜意。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才坐回車子,放下車簾,吩咐啟程。
車隊粼粼而動,後面趙王楊杲,南陽公主楊惋兒,濮陽君主楊萍兒的車架依次而過,眾人都是躬身相送。等到車隊去遠,莊見直起身子,使勁伸個懶腰,轉身對著眾人嘻嘻笑道:“好了好了,都走了,那啥,老幾位也都回吧。該喝茶的喝茶去,該聽曲兒的聽曲兒去。唉,老子也得回去補一覺了。這大清早的折騰啊,折騰個什麼勁兒啊。皇上也是吃撐了,沒事兒大興、江都的折騰,折騰個什麼勁兒啊。”口中嘟囔著,一背手,溜溜達達的往回走去。
眾大臣暴汗,這位爺牛。啥話都敢說!連皇帝都敢編排,果然夠悍。而且說啥呢,喝茶聽曲兒?你老人家官高位尊的,可以回去補覺,咱們可還得幹活呢。眾人搖著頭,紛紛跟在莊公爺身後進城。太陽高高升起了,雲淡,風輕,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平靜的天空下,將會發生多麼震撼的事兒。
自大興往江都,分為水陸兩條路。水路最然是走大運河了。但經過楊廣在前面一折騰,不說船隻緊張,就是那些拉縴的民夫,此刻也是很難徵集了。故而,蕭嬪與楊杲選的是旱路而行。旱路卻是過商州,出武關,進襄陽郡。然後經義陽界再走水路,順淮河直下江都。
蕭嬪此行護持的軍隊乃是一萬御林軍,由武賁郎將田子坊所率。自出了大興,一路倒是沒有什麼風波,在商州稍事歇息,於當天下午就出了武關。
武關,向外關中四塞之一。北依少習,南瀕險要,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若是依關臨險,當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關西之地,沿路平坦。但一出武關東行,延山腰盤曲而過,崖高谷深,狹窄難行,極是驚險。
田子坊打從離開大興,就心裡毛毛的,總有股不詳的預感。他本是世家子弟,因讀過幾本兵書,又靠著攀附尚書左丞裴世矩,這才在御林軍中混了郎將的職銜。本來以為只消巡巡城混日子就行,哪成想今天竟然攤上了這麼個職責。
自己這半吊子水平,怎麼就會被莊公爺看上呢?田子坊很是奇怪。但同時卻也是大為興奮。那可是忠國公啊!御前第一紅人!就連尚書左丞裴世矩大人見了都矮三分的人物,竟然能看上自己,這可是天大的造化。只要這一趟順利護送娘娘和趙王爺到了江都,後面高官厚祿自是不在話下了。
是以,當忠國公爺笑眯眯的站到自己身前時,田子坊難得沒向後縮,反而使勁的挺了挺胸膛,以顯示自己的颯爽英姿。果然這一下引起了公爺的注意,也沒多加考問,就直接讓自己帶軍出發了。
田子坊至今想想,都跟做夢一樣。只是這美夢的興奮勁兒,在出了大興後,就越來越少了。他有一樣常人不如的本領,那就是直覺。尤其是對危險的直覺!從出了大興,田子坊就覺得似是有人在窺探自己。但幾次放出斥候,都是一無所察,讓他極是疑慮。
這會兒眼見道路險隘,曲折盤旋的,心中那份不安愈發的強烈起來。隨著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田大將軍終是忍不住了。圈馬回來,向蕭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