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默默的計算著,堪堪到了崖壁邊上,奮力一提韁繩,戰馬長嘶一聲,已是憑空躍起,身後傳來一陣的驚呼之音……
難道天要喪我於此嗎?可憐自己受盡屈辱,苟活了這十幾年,剛剛才嚐到了情愛的滋味,卻要一朝離別。心頭不期然的浮上一張笑嘻嘻的臉龐,楊安兒此刻心中柔腸百結,肝膽寸斷。方才一躍之際,戰馬雖是盡了全力,奈何體力早已不支,躍起時,後腿一軟,只縱起一半,便直直往崖下墜去。
“莊郎!莊郎!”耳畔風聲呼呼,楊安兒身子凌空而墜,直面死亡之際,卻突然心頭一片平靜。口中低低輕呼著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名字,每念一遍,心頭便湧動出無盡的甜蜜。
失重的感覺讓她這一刻,似是融入了無盡的空靈之中。藍天越來越遠,在她的感覺中卻是似乎越來越近,緊緊的閉上雙眼,兩行清淚已是潸然滑落……
耳畔忽的響起一陣急遽的馬蹄聲,那蹄聲才在遠處響起,攸然間便已至身邊。這是什麼馬兒,好快的腳程。楊安兒心頭不期然的剛冒起這個念頭,便聽的一聲長嘯,隨即,下墜的身子忽然一頓,接著便是一陣橫向的拉扯之力將她生生帶向一旁。
“哎喲,美人兒,你還真重,要減肥了哈。”渾身一緊之際,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笑嘻嘻的調笑之音,嬌軀已是被人緊緊的抱在懷中。
天!不可能!我在做夢!楊安兒這一刻,雖是身上劇痛,思維卻是空前的清晰。這個聲音,這個聲音……這個聲音便是讓她再死一萬遍也不會忘記!她幾天來,不知多少遍的想著、念著。那個一身故國衣袍,滿臉憊賴,總帶著三分色色笑容的小郎君。他來了!他來了嗎?是他嗎?楊安兒一剎那間,心中再無其他,努力的抑制著暈眩,睜目看去。
細長的眉毛,兩隻似乎永遠也不肯安分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和那帶著三分邪笑的唇角……天!是他!我的郎君!楊安兒這一刻,只覺得胸間似是要炸了開來,只想就此大喊大叫起來,努力抬手撫上那張面龐,但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來,已是驀然暈去。
不知過了多久,唇間忽的一陣痛疼,楊安兒幽幽醒來,雙眸睜開處,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莊見那張笑眯眯的臉龐,她痴痴的看著、看著,抬手撫上那張面龐。良久,忽然雙手緊緊摟住莊見,放聲大哭起來。
心中也不知是歡喜還是委屈,只覺得此刻若是不大哭一場,定然會被憋悶致死。莊見也不勸慰,只是默默的抱住她,任她發洩。他知道,她受了太多的驚嚇,受了太多的委屈,這個時候,說再多的話,也不如讓她大哭一場來的更好。
楊安兒這一哭,直哭的天昏地暗,愁雲慘霧。大半響,方才收住,抽抽噎噎間,再抬頭看時,卻見那個冤家正滿面愛憐的看著自己,瞄著他胸前被自己眼淚浸溼的一大片衣衫,楊安兒大是羞澀。
“這是哪裡?”她轉動臻首,四下裡打量。
“我說這是地獄你信不信?嘻嘻。”莊見眼見美人兒無恙,心下歡喜,不由出口調侃道。
楊安兒嗔了他一眼,方欲再說,忽的記起前事,不由的面色大變,急急拽住莊見衣襟道:“冰兒有危險,君快去救她!”
莊見面色一變,連忙問起。楊安兒這才將所經之事一一說出,莊見面上閃過一絲冷厲,喃喃唸叨:“牛伽!牛伽!嘿嘿,嘿嘿,好!好得很!”微微一頓,這才對著楊安兒道:“你不用擔心,既然冰兒還沒落到牛伽手中,只要在這山裡,讓小白多搜尋下,我自然能找到她。你不是想回咱大隋嗎?老公這就滿足你這個願望好不好?”
楊安兒聽他說得篤定,心中大安。及至聽到最後一句,不由的身軀劇烈的抖動起來,呼吸急促的看著他,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莊見賊賊的一笑道:“牛伽那廝這次反的好,反的妙啊。我本來還想來個大鬧王庭,創造點混亂,將你劫了出去,不成想這丫的倒是幫了我個大忙,省了我不少手腳了。既是他們都看到你落崖而死,那麼尊貴的突厥可敦就是已經死了,徹底的不在了,嘿嘿。”口中說著,眼中已是閃出了狡猾的光芒。
楊安兒看著他賊忒嘻嘻的笑容,已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雙媚媚的鳳眸中,閃現出無盡歡喜的神色。
第二百零八章 詭異的暗器
吱吱呀呀的車輪轉動聲中,一隊長長的騾馬隊,正自緩緩的走在通往大隋太原郡的驛道上。咩咩哞哞的牛羊叫聲此起彼伏,各個車上盡是滿載而歸的牛羊,車子頂上,一杆三角小旗,撲啦啦的迎風而抖,中間時隱時現的露出一個“廖”字。這正是自草原上歸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