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奇怪的步子,忽焉在左忽焉在右的,直趨橫拐的躲避著後面莊公爺。只是滿頭的大汗不停的低落,讓他顯得分外狼狽。
而後面的莊公爺也是袍歪帽斜的,衣衫不整。但滿臉的不甘之色,嘴中兀自大呼小叫,倒是顯得氣息悠長,大有餘力。雙手前伸,五指張牙舞爪的,不停地探出,欲要抓住那道士,怎奈那道士身法端的古怪,總是差著分毫而過,讓莊公爺空自暴跳如雷,忿忿不已。
眾人圍攏過去,雄大海扯過咧嘴大笑的羅世信,詫異的問道:“蘿蔔,老大在幹啥?”羅世信頭也不抬的盯著追跑中的二人回道:“少爺跟人打賭呢。抓住他就讓他打,抓不住就不準再找他麻煩,哈,有趣有趣。”
雄大海一呆,不知這賭的是什麼。待要再問,卻見羅世信只顧咧著大嘴傻笑,不由的無奈。
旁邊李世民目光一掃之下,卻是將目光聚在一人身上,若有所思。那人似是身有所感,回頭向他看來,見到他看來的目光,也是微微一怔,隨即微微頷首,便不再看,只是回頭看著莊見。這人卻正是李靖。
雄大海眼見羅世信纏夾不清,身邊小棒槌擠過來,拽拽他衣袖道:“大海哥,我家老爺讓你去問藥師公子,少爺究竟在幹啥。”
雄大海一拍腦袋,暗罵自己笨蛋,去跟羅世信個混人問個屁啊。當下走到李靖身邊問起,李靖微微一笑,這才說起。
原來,莊大少帶著眾人最後出發,卻是並不著急。他此番安排眾軍卒一撥一撥的前往,將那裴爽滿府的家人盡數捉了,全部都是一個理由——聚眾鬧事!然後都送往太原府去。既然太原府幫著那狗屁公子謀奪自己家產,只是用了個那麼爛的理由,那很好,咱莊大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說咱家家丁聚眾鬧事,就要逼咱變賣家產不是嗎,好啊,咱就抓上幾撥人,一撥一撥的送,要是不讓你個太原府最後連衙門都賣了,莊公爺就妄稱大隋第一混混了!
他料定那太原府最後沒有辦法,肯定會以官壓人。等到那時候,才是他忠國公登場的時候,比官大不是,可以啊,看看是咱國公爺大,還是你個屁的太守大。他這番痞子性情發作,也不管這麼做會讓太原城亂成啥樣了,哪裡還有半分當日約束眾軍不得擾民,什麼又是紀律又是注意的了。那些條條框框全是讓別人去遵守的,到了莊公爺這兒,就剩一條了,老子不能吃虧!這樣李靖實在大是無語,只得苦笑相隨。
等到他們幾人施施然走到那裴爽府上時,已是眾軍陸續得手走了。莊大少來此自然是欣賞下自己的戰果,順便顯擺顯擺的。只是不想等到走近之後,卻見大門處忽的探出一個頭來,左右踅摸。
等到抬頭猛然看到莊見,不覺突然一呆,驀地驚撥出聲道:“怎麼又是你?”他這一叫,莊見也是樂了,呲牙笑道:“嘿,道士哥,咱倆可真是有緣哈。咋你也跑太原來撈世界了?大興不好混嗎?是不是覺得那邊稅太高,就走穴到這邊,準備偷稅漏稅啊?不過,你撈你的世界,可是為啥偏偏跟咱過不去呢?你給那個啥狗屁公子指點的什麼狗屁風水,搞得老子家裡雞犬不寧的,嘿嘿,你說我該怎麼招呼你好呢?嗯?”
這道士原來不是別個,正是那日被他搶去了算命爻殼的那位。當日在小店中,他被莊見當眾扯破衣服,搶走了自己吃飯的傢什,不由的大感晦氣。眼見莊見面相不凡,暗暗掐指一算,不由的更是皺眉。卦象中顯示,此人雖不說是自己的剋星,但對自己卻是絕無什麼好處,整一個“破”字就可詮釋了。也就是說,自己但凡遇上此人,怕是總要被他牽扯的丟失些什麼。
道士自負他們崑崙宗的推演之術天下無雙,既得了此卦,又剛經歷了一次破財,如何還敢在那大興中多呆,當日便急急收拾了下,自往別處躲了。只是此時天下大亂,各處都是亂民盜賊,他左右閃躲,最後終是進了太原城。
哪曉得在城中剛做了沒有幾筆買賣,就被那裴爽看到,死活非要求他幫忙給指點風水穴。他早自這人面相上看出,此人面相大凶,怕是近期將有禍事臨身。本想指點他趨避,哪知裴爽只顧著野心膨脹,哪裡還去聽他囉嗦。他修為不低,也自明白天道不可強力而為的道理,便也不再多言。只是欲要離去,卻被裴爽死死拽住,怎麼也不肯放他離去。
他既是算到這人沒有幾天蹦頭,眼見他要死要活的,也就順了他心思,自思等此人禍事一到,自己大可從容脫身,也不必搞得在這無端樹敵。這才勉為其難的留下了。
今日,眼見府上變故突生,略一算計,估摸著怕是那變化就在今天了,當下往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