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霄的意思,“酒飯都吃淨了,裝酒的瓦罐有痕跡,原裝得滿滿的。死者就在縣衙當差,現在可差人去問問酒飯量。寺丞,您的意思可是他並非死於棒擊?”
“我今日與……友人一同,暗訪了王、楊二家,發現王家雖說還有些底子,但窘迫到其妻無鞋可換,楊家同樣沒了當家,且更為貧困,其妻點燈油時卻盡用胡麻油,不像普通窮民摻些桐油。”葉青霄整理了一下自己和溫瀾查到的,還有溫瀾同他說的那些話。
“楊三家貧體弱,尋常情況恐怕膽小不敢殺人,但是,倘若那日夜裡,庫吏找他要了些餅吃,然後飲食過度,脹滿心肺而死。是以,楊三有沒有可能偽造趁機盜取,並趁他死後在腦後造出棒痕,佈置得宛如盜匪劫殺。只是他沒料到,縣官從地上痕跡推測到了兇手可能是哪些人,仍是將他歸為疑犯。
“楊三的妻子也知道這件事,但不敢透露,還照舊開茶棚,也不敢買超格用度,只是在細處難免露出馬腳。倘若如此,問一問死者平素的吃食用度,再剖腹驗胃,即可知道真正的死因。而楊三的妻子既然知道,可假稱楊三已認罪,再借燈油一事去詐問她,察其情,觀其色,必有疏漏。”
“葉寺丞真是觀察入微!”縣官讚了一句,速速命人去找庫吏的親朋好友問過此事。
庫吏的同僚就在縣衙中,平日沒少一同用餐,叫來一問,再驗過胃中食物,果然有酒飯過度致死之嫌。
單單如此,還不能認定是楊三所為,但其妻的行跡十分可疑,想來詐問一下即可知。
……
葉青霄急急走回茶棚,卻不見溫瀾在,倒是馬車尚在一旁,難道是溫瀾等太久,自己去別處探查了?換了一般女子在陌生地頭斷然不敢做,但溫瀾豈是一般人。
楊妻坐在門檻上撿豆子,並未注意到葉青霄已回來。
“大嫂,請問我……我夫人呢?”葉青霄說出這幾個字時,總覺得難堪得很。
“郎君你可算回來了啊,我就說路不熟得走亂,尊夫人正在裡頭休息呢。”楊妻說著就引葉青霄往裡面走,“在我房間裡,都是我不好……”
葉青霄正將房門推開,只聽楊妻在身後道:“收拾桌子時不小心灑了茶水在夫人身上,只好進來收拾收拾。”
葉青霄一眼看過去,溫瀾竟正手攏著內衫側坐,露出好長一截白皙的腿,他看了一眼,什麼也沒空想,急得忙將門關上,擋住楊妻的視線。
再回身時,溫瀾也仍手攏著襟口,神色變幻莫測盯過來。
葉青霄仔細看去,舒了口氣,溫瀾雖說褪了褲子,外衫也脫了,但衣長至髀間,只露出半截大腿,右邊外側還文了兩個小字:攝月。這是溫瀾在皇城司還是普通親事官時的所屬番號。
但順著這兩字,葉青霄又注意到了其他。只穿著單衣的溫瀾看上去比他想象的要單薄許多,平素裹在皮革寬頻中的腰肢已顯得十分纖細,此即看去,攏著白色的布料除此竟多了幾分不可言喻的旖旎。
她的面板則比白衣還要白,或者該說鮮活,不是一徑的白,而是透著象牙般的光澤,極為細膩,筆直修長的兩條腿並在一處……
葉青霄恍惚間覺得四周好似升溫了一般,燒得他面頰升騰起熱氣,蒸出紅暈。
而對面溫瀾那清凌凌的目光微微眯起,小窗映進來的幾點微光映在她眼中,如同湖面煙波的光鱗,又像是盈盈的淚光,但是,當然,下面掩著的不過是溫瀾眼中詭異的神采。
葉青霄也不知道溫瀾為什麼這樣古怪的看著自己,她頭髮已略微散亂,除卻眼神,無論細腰還是白皙並立雙腿,看上去都是楚楚可憐的姿態,簡直,簡直就好像一個真正的女人,甚至比葉青霄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動人心魄。這是否因為其中摻雜了屬於溫瀾的特質,卻不得而知,也不可細思。
“……嗬。”葉青霄抽了口氣,猛然回神,仰看著屋頂,一派漠不關心地找著話頭,“溫兄,你腿挺白的。”
溫瀾:“……”
第21章 探子
溫瀾冷靜地攏好衣裳,慢條斯理地穿戴整齊,又看了葉青霄一眼。年紀輕輕,就傻了,她應不應該負點責任?
看到葉青霄闖進來的剎那,她真以為葉青霄會認出她的真身,誰知這愣頭青盯著她大腿看了半晌,口中還喊著“溫兄”,若不是認識久了,溫瀾怕要以為葉青霄在裝相。
葉青霄貌似自然,身體卻有些僵,動彈不得,眼神飄忽,直等到溫瀾穿戴好,才說道:“我重驗過了死者,確實不是死於棒擊,已經和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