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丘口音語氣綿軟道:“四哥家數代忠良,無需多慮,不過借住一陣罷了。”
這還是葉青霄見到“揚波”真容後,她第一次對著葉青霄說話,且距離實在有些近了,無論是紅嫩的唇色、淺淡清澈的眼眸,都令葉青霄渾身一抖,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揚波”賞心悅目是賞心悅目,但知道這是溫瀾後,她這綿軟的樣子就令葉青霄……不寒而慄,直想當場昏死過去。原本動人心絃的章丘口音,也成了惡咒一般。
“說話算話!”葉青霄慌慌張張後退著走,差點絆到土塊摔倒,狼狽地轉身逃了。
他好歹和溫瀾打過那麼久交道,既然如此,大約真的沒事,就算有個什麼,他們也不會是重頭。當然,即便溫瀾只是“借住”在此……
葉青霄心中哀嚎一聲,這大禍害啊,憑這副裝扮,其他人不知道,反正他是有得受了。
溫瀾看著葉青霄的背影,不在意地笑了笑。葉青霄實在多慮了。
他大概想不到,徐菁不是什麼探子,就是她親生母親,不過她幼時被拐,在皇城司多年後,才查到生身父母。知悉父親已經去世,只剩下母親。
在那個展現未來的夢裡,她曾經不大願意母親嫁入葉家。因為身在皇城司,她也始終沒有公開與母親的關係。但是後來,趙理謀反,京師大亂,若不是葉謙,母親怕是也要遭逢不幸。
不過現在,她不會讓那個夢有成真的機會。
葉青霄跌跌撞撞的身影尚在眼前,溫瀾眯了眯眼,揚聲道:“四哥,小心些!”
“……”大夏天,葉青霄竟然一陣惡寒,身形猛然搖晃了一下。
第4章 會面
哺食之前,徐菁猶自有些焦慮地在和溫瀾重複葉家的情況,這些都是她從葉謙以及他帶去的老家人口中得知的。
葉老爺子與老夫人苗氏膝下一共有三子兩女,兩個女兒都出嫁了。長子葉誕,便是葉青霄的父親,也是葉致銘最為倚重的兒子,如今是鹽鐵副使。除了葉青霄,還有兩子一女。
末子便是葉謙了,剛調回京,元配夫人在京時便病逝,只有個女兒遠嫁了。
次子葉訓,也是徐菁最為擔憂的。
葉家已是人口簡單,饒是如此內裡也有些矛盾。葉訓和葉謙雖是一母同胞,卻脾性不和,後來因為家裡蔭官的名額更是把不快擺在了檯面上。
葉訓前些日子剛升了樞密院的副承旨,與夫人育有兩子兩女。
早之前,葉謙自己便也提醒過徐菁了,二哥二嫂恐有為難,小心應對。
“今日才是頭一次見面,況且公婆、你繼父皆在。可是日後……”徐菁說著,小心看了揚波一眼。
揚波,也就是溫瀾正在喝茶,專心致志得如同有了什麼研究,只是一隻腳蹺起來的姿勢,對於女子來說隨意過頭了,即便同一身裝扮,氣質也與她在葉老爺子和老夫人面前時全然不同。
她對於徐菁的話沒什麼反應,就像沒聽進去一般。
徐菁頓了一些,才有些忐忑地道:“無論如何,家和萬事興。”
她對女兒有愧,揚波這些年的遭遇,她瞭解得也很模糊,追問不出詳盡。而這個模糊內容,別說葉謙,她連自己父親也沒敢透露。
雖然揚波在她面前多是隨意的,但出於一個母親的直覺,以及這數月相處下來的種種細節,她仍感覺到女兒的不同尋常。即便女兒回到身邊數月了,她還是不大安心。
這麼說吧,她甚至覺得,倘若葉訓夫婦對她有什麼為難之處,她竟然更擔心對方。
“家和萬事興。”溫瀾重複一遍,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扶著徐菁的肩膀,將她按下來,“說得不錯,母親寬心吧,葉家爺伯都是當代名宦,定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徐菁又仔細想了一下,覺得也是,葉訓到底還是京官,她的擔心是不是有點可笑了,女兒只是流落在外,比較幹練而已罷。
“對了,娘,上次我同你說,京師有朋友可以幫忙置業,已經辦妥了。”溫瀾摸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大錦囊,裡頭折了厚厚一疊契書,“你收起來鎖好。”
還在章丘時,溫瀾就和徐菁說把她的壓箱錢都換成官交子,在京師置辦產業,如此有些生息,錢能生錢。又說她有可靠的朋友看到合適的鋪子、地可以先買了,回頭再把銀錢給朋友。
徐菁的父親也有些鋪子,但她對經營只是略懂,起初有些猶豫,可同女兒聊起,不知不覺竟被說服了,自己事後都有些迷糊。饒是如此,此時聽說真的買回來,還是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