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著些,不知道要在外頭受到怎樣的欺負。”
沈棠抿唇,沒有應聲。
“我找葉生有些事情,晚上再過來。若是有什麼想要的,只管告訴下面的人。”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往外面走。
沈棠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絲不安,後知後覺地想到一個棘手的問題。
陸持向來守信是不假,可若是他突然後悔了又該如何。就照著他那樣偏執的性子,真的會將她放走了?
沈棠在屋子裡想了幾天,最終還是不放心,預備拿著太子妃給的令牌去楚香樓找人。
可是還沒有出去,倒是葉生先找了上來。
葉生搬著一個匣子來找她,見到之後將匣子開啟來,頗為熱情地招呼著:“姐姐,我這幾日閒著無事,用木頭雕刻了些小玩意兒,你瞧瞧看,可還是喜歡?”
他將匣子裡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有兔子、蝴蝶,花朵之類的,也有老虎,木劍和將軍模樣的人偶。雖說不上有多精緻,但顯然是下了一番功夫,就連將軍身上佩戴的寶劍的花紋都看得清清楚楚。
等東西被放到明面上之後,他方才有幾分忸怩來,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就是隨便弄弄,也不值兩個錢,你也別嫌棄,只是我的一番心意。日後孩子出世了,就給他玩玩看,說不定他見慣了金玉,就喜歡這些物件呢。”
他後面的聲音小,明顯有些底氣不足。他知道沈棠是什麼好東西都見過,自己這只是找了一截普通的木料雕成的,他自己都覺得拿不出手。
這些日,陸持其實同底下人說了,少讓葉生進出這邊。但葉生本就是個沒臉的,趁人不注意就溜進來說幾句話,就算是進不來,也要在外面遠遠看上一眼。
沈棠倒是不覺得他真的對自己有什麼男女之情,他看向自己時,眼裡永遠帶著幾分依戀和尊重,那幾聲姐姐也叫得極為順口。
後來她才知道,葉生真的有個姐姐,同她的年紀差不多大小,當時也懷有身孕,卻強行被人擄走。而後發生了什麼,葉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沈棠卻是能夠猜到的,對著葉生也更為好些。
“我瞧著都挺好的。”沈棠拿了個小老虎把玩著,發覺葉生也是心細,將每個稜角和目刺都磨得圓滑,“你這麼著急給我做什麼?我這月份還淺著呢。”
“唉,那什麼,我今日就是來向你辭行的。”
“辭行?你要去哪裡?”沈棠頗為震驚,“可是旁人說了什麼閒話?你不必理會,且安心住著。”
“不是,就是有些事兒,還等著我去辦呢。”葉生齜著牙笑了起來,“我好歹也是個男子漢,總是要做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不能讓旁人瞧不起了。你是不知道,我們村子裡的牛二,老是說我……”
“可是因為汾陽的事情?”
“嗯。”
“危險嗎?幾日能回的?”
“我是去做大事的人,什麼時候回來?怎麼能說的清楚。”葉生低著頭,用腳尖去戳地上的大理石。
沈棠察覺出他的不對勁來,吊著一口氣,聯想陸持之前說過的話,猜著此次的事情定是風險不小,不免著急起來,“你年紀還小,有些事情還輪不到你,我去同世子爺說。”
“姐,是我主動要求世子爺讓我去的。”葉生想了想,實誠地說了一句,“這事沒我真不行。”
他們遲遲找不到民眾被關押的地方,只有以他當引子,讓那些人重新將他抓回去。陸持的侍衛會一直盯著他,直到找到關人的地方。
也不是沒有危險,但凡逃出來又被抓回去的人都沒個好下場,輕則毒打一頓,派給你最重的活計,在一日重複一日的繁重勞作中死去。重則砍斷雙腿,被人吊在高處,用不斷流下的鮮血將暗處哪些逃跑的心思掐乾淨。
他怕嗎?定是怕的,誰人是不惜命的,可比命更重要的,是為親人報仇和救出村子裡那些還活著的人。
“姐,我答應他們了,如果我活著出去,就一定會回去救他們。”葉生笑得坦然,絲毫不見身上的浮誇與狡猾,眼神明亮而堅定。彷彿在這一瞬間,他就蛻變成那個足以肩負起重擔的男人。
“你可是想好了?不會後悔的?”沈棠問。
“許是會後悔,但若是不去,我就一定會後悔。”葉生看著沈棠,極為認真地說:“姐,我姐她命不好,現在這樣也算是解脫了。但是你不一樣,你往後的人生,比我們都好上百倍。”
“所以你,一定要喜樂安康的、永遠風風光光的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