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依照你的意思。”轉而問,“你這幾日都出去做什麼了,北方大雪的事情還未解決?”
“別人找我飲酒罷了,我也好多日沒來祖母這,倒是我疏忽了,今日定是要好好陪陪您的。”
“也虧你還記得有我這個老人家。”老夫人繃著一張臉,可眉眼間具是笑意。
祖孫兩說了些閒話,快用飯的時候,老夫人將所有的人都打發走,只留下了陸持一人。飯後說了些閒話,老夫人突然問了,“北方雪災甚是棘手?”
“倒也還好,只是先前發放下去的銀錢白米,經了層層削減所剩不多,又死了不少的人。這件事情被鬧大了,現在忙著調糧和徹查中間的涉事人員。”陸持粗略地提了一兩句,未想瞞著。
“真是造孽哦。”老夫人嘆了一口氣,自己按了兩下胳膊說,“但凡你父親是個不混的,這些事情也不該由你擔著。我有時候也在後悔著,當初就不該將你送進宮侍讀,好好地繼承了你父親的爵位,做個富貴王爺,倒是不虞此生,可這伯恩王府。。。 。。。”
若是陸持日後當真做了閒散王爺,伯恩王府就徹底從政治中退出去,日後只有一個沒落的下場。
陸持上前,低著頭斂去了一身的戾氣,替她揉捏肩膀。只有在這個時候,兩個人才像對尋常的祖孫兩,而不是伯恩王府的當家人和世子爺。
他寬慰著:“這條路也是我自己願意走的,您不是說過了嗎,男兒應該志在四方。”
“這點倒是和你的祖父有些相似。”老夫人寬慰地笑著,“你可知道這伯恩王府為何到現在我都沒有放權?祖母是在替你守著呢,等日後你成親,我還能幫襯你媳婦一些。等人能夠獨當一面了,我也就能過幾天清閒的日子了。”
“說這些做什麼。”陸持的手頓了頓,眸色漸漸幽深起來。
“我是怕你糊塗了。”老夫人拉著他的手,縱使再保養得當,手背上也不可避免地出現了許多皺紋,像乾枯的樹皮一樣,昭示一個人生命的末尾。
“你想要什麼,祖母從來沒攔過你,可是你也該記得自己的分寸。有些東西私下裡喜歡就多寵著些,可若是放在臺面上,別人笑話的就是整個伯恩王府了。現下那孩子的年紀還小,莫做了什麼出格的,等日後你成親了,再將人收進房裡也不遲。”
陸持應了一聲,並未反駁。
祖孫兩又說了些話,他臨走時,老夫人才說了一句,“當年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那樣,再往下查也沒有多大的意義。逝者如斯,人總是要朝著前面看的。”
陸持撩了簾子,半張臉隱匿在風雪裡。
今年的雪可真是大,才一會兒的功夫,才掃淨的道路又被一層白雪覆蓋住。
“可我若是不記得,怕是也沒人會記得了。祖母,你早些休息,我過幾日再過來看您。”
“唉。”老夫人像是嘆息了一聲,聲音埋葬在風雪裡頭,也聽不真切。
晚間的時候,萬嬤嬤又去請了一趟陳大夫給沈棠重新上藥,草草吃了東西,沈棠藉口說冷困,就早早地睡下了。
原本只是想一個人躲個清淨,後來偎在暖的錦被裡,竟然也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醒來時屋子裡的燭火還未熄,外面像是有個人的影子,隔著一層紗幔,影影綽綽也瞧不真切。沈棠的頭皮一麻,四肢都是僵硬的。亂力鬼神的故事聽多了,大晚上的也容易亂想。快要尖叫出聲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清清冷冷的聲音,“醒了?”
是陸持。
她頓時覺得像是被人愚弄了一般,扯開簾子,兩頰高高地鼓起。明明是氣急了,卻也不敢發火,怯生的眸子裡蒙著一層水光,比整日裡苦著一張臉倒是顯得有生氣。
嚥了咽口水,“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你。”陸持半彎下身子,那種年輕男子特有的脅迫便撲面而來,沈棠不自覺地往後面躲著,手心裡已經是汗涔涔的一片。
“我挺好的。”
陸持只是定眼看著她,並沒有說話,氣氛一時尷尬下來的。
沈棠不習慣這樣的沉默,眼神四處亂瞟著,被想起他今日說過的話,忽然又問了,“你說會讓我經常去看小姨,是真的麼?”
“很想去?”少年斯條慢理坐在她的身邊,語氣還算是平和。
她和陸持相處也有些日子了,漸漸地也能夠摸索出一些東西來。臉上盡力露出一乖巧的笑容,“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過去了。”
“那就好好的在屋子裡待著。”陸持看著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