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一起,守在這一方院子裡,過平靜的生活。等她長大之後,她就會帶著小姨出去。
可為什麼這麼一點小小希望都不願給她,陸持他。。。 。。。他怎麼能這麼心狠的?
貝齒咬上紅唇,眼前蒙上了一層霧氣,淚珠砸落在錦被上,很快就泅暈出一片暗色的水漬。
“夫人這是在說笑吧,世子爺是什麼身份,棠姐兒怎麼能配得上他?”雲姨娘溫婉一笑,“一定就是老太太隨口這麼一提的。”
這可是麻雀飛上枝頭的好機會,要不是時機趕上了,她還能便宜了這姨侄兩個。
郝氏心裡嗤笑一聲,暗罵雲姨娘不識抬舉,一面假惺惺地說:“老夫人怎麼會說笑,這不是特意讓我過來辦這件事情的麼,讓我今天就接棠姐兒過去。要我說,聽松院裡吃用一具是最好的,你還怕人欺負了棠姐兒不成。”
“不是,這孩子怕生。。。 。。。”
“什麼地方不都是住著住著就習慣了的。”郝氏吊著眼睛,斂了笑容,重新端起了主母的架勢,順便將這件事情栽贓在陸持的頭上,“這可是世子爺親自向老夫人求的,老夫人心疼孩子,可不就是同意了。你若是覺得捨不得孩子,只管去和老夫人說說去,只是這人今天我一定是要帶走的。”
說?怎麼說?連伯恩王都不敢違背老夫人的命令,她一個小小的姨娘能做什麼?
那種權力之下絕對的威壓給雲姨娘迎頭一棒子,那種憋屈和無力的感覺蔓延到全身,然後膨脹開來卻半點不能發洩。
她磨了磨後槽牙,也沒有心情去應付郝氏,冷著一張臉說,“我曉得了,棠姐兒在這還有些東西收拾,等會我再送她過去吧,夫人也省得煩心。”
雲姨娘有多不痛快,郝氏的心裡就有多痛快。她本來就懶得管這些事情,隨口說了一聲“隨你”之後,轉身就出去了。
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替陸臨選一門好親事,她都迫不及待想要看著陸持在這個位置上被拉下來的樣子。
等她走後,雲姨娘轉身,就瞧見小姑娘仰著頭,眼眶都是紅的,怯懦地問了一聲,“小姨,你是要將我送出去嗎?”
一句話就問得雲姨娘鼻尖泛酸,沉默一會之後,給人胡亂擦著眼淚,硬邦邦地說:“去聽松院有什麼不好的,吃的用的比這裡好多了。就像王妃說的,你這丫頭可是撞了大運。”
沈棠曉得小姨不過是在說氣話,她想說她不捨得小姨,她也不想去聽松院,不想看見那個陰沉的少年。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全然說不出口。
眼神瞬間暗淡下來,都像是不會呼吸,半天她才憋出來一句,“那我就去吧。小姨。。。 。。。你記得要過來看我。”
雲姨娘知道她懂事,可也沒想到會懂事成這樣,心裡更加難受。
她知道陸持是在針對自己,可為什麼要拿棠姐兒下手。所有的怨憤全都集中在一起,全都對上了陸持,血液裡湧動的都是憤怒。
半大的孩子,心都是黑透了的。
越想她就越咽不下這口氣,轉身就要往外面走,不忘記交代沈棠,“哭什麼哭,事情還沒有到那份上呢!你給我好好呆在這裡,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是在耍什麼花招!”
雲姨娘帶著一身的怒氣去了聽松院,還沒有進院子的門就被人攔下來。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帶去的人也多,前頭的婆子攔不住,竟然也讓人衝到了院中。
萬嬤嬤才送過藥出來,眉頭蹙在一起,呵斥一聲,“你們都在做什麼,明知道世子爺喜靜,還吵吵鬧鬧,是嫌著日子過得舒坦了是不是!”
身上穿著體面錦緞衣裳,淺褐色的頭髮一絲不苟地被梳起來,微微上揚的眼睛瞧出了氣勢不同。一說話,院子裡頓時就安靜下來。
她見場面控制下來,才像是才見到雲姨娘一般,不卑不亢地問著:“姨娘來聽松院可是有事情。”
雲姨娘知道她,是聽松院裡的管事嬤嬤萬嬤嬤。
萬嬤嬤原本是先王妃身邊的陪嫁丫鬟,後來先王妃念及恩情,削除了她的奴籍,許給當時伯恩後府的大總管,除了無子這點,日子過得也舒服得很。
後來大總管出了意外,她又回來侍候先王妃,先王妃死之後,就守著世子爺,生怕後院裡的人害了這一個金疙瘩。
可這金疙瘩本來就是病秧子,不用別人害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走了,不去禍害別人就是他功德無量了。
“我聽說世子爺病了,我過來瞧瞧,怎麼,這事也是不許的?”雲姨娘的話裡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