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裡卻隱隱能聽出那略帶笑意的話裡含著的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甚至連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有著致命的可能。
“是!”黑衣男人領了命,沒有絲毫遲疑的朝著遠處離去。
黑夜裡只能瞧見黃色簾幔下若隱若現的身影,婀娜的女子坐了下來,輕撫上一曲平沙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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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澤燁到了鳳城,看樣子,應該是風塵僕僕而來的。
甚至連慕清郢見到了都覺得有些訝異!
細問之下,明澤燁只是無奈一笑:“來你這裡躲躲,順便看清自己的心,不過我看,你這裡也並不太平。”
他和慕清郢多年的兄弟,自然能從他那略微黯然的臉色中探出究竟。
更何況,司徒逸的頭顱掛在鳳城的城牆上幾日,是整個天下都知曉,甚至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低聲議論。
他在南昌也耳聞過!
“阿郢啊!遲早有一天她會知道你的苦衷的。”多餘的話,他似乎也不知道怎麼說,就只能這樣的安慰著眼前的慕清郢。
“或許,讓她離開鳳城,因為這裡,有太多難以抹滅的人和事,只要留在這明湖別院一天,她心裡對你始終是恨!”
“……”慕清郢似乎也覺得明澤燁的話在理!
“等這一陣子的風頭一過,我就帶她回南昌。”或許,還可以去大漠,就像那一對夫妻一樣,可以牧馬放羊,一輩子安穩的過一生。
可是,慕清郢不知道念想,遠遠的只是一個念想,直到霍和碩就這麼死在他的面前之時,直到涼歡就這麼從他的生命裡消失了之時。
他想,這一輩子,他和她再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日子了。
日子依舊過著,慕清郢每日都會去別院照看涼歡!
卻依舊沒有進西廂的那間房,只是遠遠的瞧著,看著。
宜城前些日子也出事情了,就在霍衡野在明湖別院死後的第三日,就在平王的人準備去宜城找尋那司徒逸藏起來的陳美人和她肚子裡的皇嗣之時,那天夜裡一把火將宜城燒了個乾乾淨淨。
什麼也沒有留,全城上下,甚至連老人孕婦一個人都沒有放過。
全部血洗的乾乾淨淨,被一把火給燒的乾乾淨淨的。
都道是平王為了永絕後患,將整個城的人全部殺了!
事實上,平王的人的確去了,而且還是慕清郢領著易風和大軍一同而去的,那也他們在一城外扎帳,準備第二日入城的。
可是,誰也沒有料到那一夜宜城的城裡面還有另外一波人,在他們還沒有進城的時候,已經先一步的將城裡的人殺的乾乾淨淨,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
涼歡依舊留在明湖別院裡,她沒有聾,她聽到了,聽到了城裡的那些人的議論。
宜城裡的人,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
死了!
死了……
全都死了!
或許,她本就不該活著。
這些日子以來,她能感覺到慕清郢仍舊在暗處靜靜地看著自己。
她努力讓自己不聞不問,不聽不想,不去看。
可是,他就想鬼魅的影子一般,讓她甩也甩不掉。
她曾經也天真的想過,以為可以和慕清郢一生一世過;可是大哥死了,是被他殺死的。
宜城那些無辜的人死了,也是死在他的手中,包括陳美人和她肚子裡大哥唯一的血脈!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罪狀,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一樣,直戳著自己的心房,而那握著匕首的人,就是慕清郢。
在他一面用溫柔佔據自己的心時,又再一次的用那把匕首殘忍的在她的心上剜上一刀,週而復始!
生不如死!
既然生不如死,倒還不如一死了之。
那天白苓匆匆的稟報著,別院裡的涼歡不見了蹤影。
慕清郢整整找了許久,才在明湖的池畔找到了正準備跳湖輕生的女子。
他有些生氣,立時揩著女子的肩,使勁兒的搖晃著,強迫她的視線緊盯著自己。
“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因此,沒有我的允許,你決不能死。”
可是她的雙眼仍舊無神,恍若並未有將他納入眼裡。
或許在她的眼裡,他慕清郢就只是一縷空氣!
她恨他,即便是此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即便,他對她說的再多,怎麼解釋,她永遠都聽不進去!
她在懲罰自己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