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鳥鳴聲,他穿過了長長的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小榆**,過了坐不大的小橋,這才來到了慕清郢的房門外,湊巧瞧見慕清郢踉踉蹌蹌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在對上柳朗月的視線時慕清郢微微的怔了怔,可是,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她……”他開口。
“楚韶說沒有生命危險。”柳朗月回答著。
“那就好,那就好。”慕清郢喃喃著,恍若放下了心中的那一塊大石般,方才緊皺的眉心,此刻變得舒緩了。
“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攻打鸞國的原因,而且還是毫不留餘地的征戰。”他問。
慕清郢瞧著眼前的柳朗月,忽然劃開了唇。
“十年了,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的找我說話。”他道著,輕聲一笑。
“那,有沒有興趣談談?”柳朗月瞧著此時的慕清郢道著,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搖了搖頭。
“我看還是改日吧!你這個樣子,我只怕還沒有說到幾句,你就昏倒了。”
“我沒有這麼虛弱。”慕清郢笑了笑,轉身。
“進來坐吧!”他道。
柳朗月這才跟著進來,柳朗月四處張望了一番,卻沒有瞧見另一個人的身影。
“大哥不在?”他似乎記得方才明澤燁是匆匆而來的。
“他見我沒事,我又嫌他太吵,所以先行回去了。”慕清郢回到。
“澤燁從小就這個樣子,可的確也將我真的當兄弟。”
“畢竟你們師出同門又一起長大。”柳朗月道著,這麼多年來,明澤燁與慕清郢的感情,他也瞧見過,那情感甚至遠遠的超了一般的兄弟之情。
“為什麼不留一條生路給他?”忽然,柳朗月的語氣變得尤為的深沉,深深道著。
“什麼?”慕清郢道。
“冉國的國君?”柳朗月道。
慕清郢那原本擱在身側的雙手忽然緊了緊,他自然知道柳朗月的口中的冉國的國君是誰。
他依舊記得那時候涼歡將白皓闕的屍體抱在懷中時的悽然神色,他也依舊記得她所說的那一番話。
他清楚的記得涼歡看著白皓闕的眼神,和落在白皓闕唇上的那一個細細的吻。
那些記憶就這麼清晰的在腦海中閃現著,慕清郢的手握得越發的緊了,他抬眸瞧著眼前的柳朗月。
“我曾經給過他機會。”他說。
“半年前,他還在戰場的時候,我就找他出來談過。”
“你找他談過?”柳朗月微微有那麼一絲訝異。
“對!”慕清郢點了點頭。
“我並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我告訴過他,我只要白新月,只要他肯降,俯首稱臣的話,依舊會是一處的王;可是,他卻拒絕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慕清郢深深地看了眼前的柳朗月一眼。
“他說,白新月他是不會交出來的,他也不會像鸞國低頭,即便戰到最後一兵一卒,即便以身殉國他也不會做這窩囊的庸君。”
“白皓闕做事光明磊落,可是人卻太死板,他果真如他所言,即便站起也沒有彎腰投降。”說著,慕清郢苦澀一笑。
“哎……”柳朗月聽著略微有那麼一點惋惜。
“你果真一點私心都沒有?”柳朗月瞧著這樣的慕清郢忽然反問著。
“或許你看見歡兒現在對他死心塌地,心生憤怒,所以一氣之下將他殺死,這些年來你造下的殺戮已經夠多了。”柳朗月說著,字字鏗鏘有力。
這些年來,慕清郢這個人變了很多,雖然以仁治政,但是卻依舊殺戮頗多。
但凡在朝堂之上有反叛之心,或者將心生反叛的人,都在一夜間被屠盡,或許是他不明白這種專政,但是總覺得太過血腥了。
以德服人不是比殺一儆百更加令人信服嗎?
“我是妒忌,當我看到歡兒抱著他的屍體哭泣的時候,當我看到歡兒的眼中除了白皓闕再沒有其他人的時候,當我看見她哭泣的道著想要和他生活一輩子,再為他生個孩子的時候,我妒忌的發狂,可這並不是我殺他的理由,我那時候也不知道歡兒就在那裡,就在他白皓闕的後宮中。”恍若一隻瀕臨咆哮的野獸般,慕清郢的話字字加重,橋在柳朗月的眼中忽然對著眼前的男人起了那麼一絲憐憫在裡面。
“我找了她十年,這十年來我一直都深信她沒有死,我一直都想著若是有一天我遇著了她會是怎樣的情形,可偏偏,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慕清郢苦澀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