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這樣的兄妹,你們都不一個姓兒!”蓮花不服氣的說:“你跟大當家”
“快住嘴吧!”胭脂覺得自己臉上簡直要燒起來了,二話不說捂住蓮花的嘴就把這小丫頭連拖帶拽弄進屋去。
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番話,到底是在心裡起了漣漪。
卻說趙恆走後,胭脂就開始做潔面的澡豆,可一來這是她迄今為止接觸過的最繁瑣的方子,因年代久遠,好幾樣原料的分量都遺失了,得她自己慢慢摸索;二來心裡終究存了事兒,接連兩三回都不盡人意,原料廢了好些,效果都不大好。
澡豆最開始都是一團團軟趴趴的膏子,須得等著稍稍放涼了之後緊趕著搓成閆圓潤可愛的球,每個都約莫一次的分量。用的時候可置於掌心潤溼,亦可直接放入水中化開,然後就水清洗。
胭脂搓了幾顆,先聞,味道倒是不錯,可惜試了兩回便難免沮喪。
不成,距離自己想象的差遠了,還不如外頭藥鋪裡賣的呢!
若回頭自己再賣的那樣貴,哪裡會有人肯買!
蓮花也幫不上忙,拿著個澡豆傻傻的問:“姑娘,我倒覺得甚好,難道還不成麼?”
她才剛用這澡豆子搓手試了試,洗的十分乾淨,又香香的,為何姑娘還嫌不好呢?
“這哪裡算好?”胭脂嘆了口氣,在心裡飛快的算了下本錢,登時疼的快要嘔出血來。
光是過去一個時辰她作廢了的這些,少說也有六七兩銀子,若是換成油胭脂,怕不能換回二十兩銀子純利來!一出一進,何苦來哉!
罷了罷了,不敢算不敢算,心口疼。
好歹被銀子刺激到,胭脂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一邊收拾殘局,一邊指著這三批澡豆說:“你看頭一個,便是鵝脂放多了,滋潤倒是滋潤,可是洗完之後油膩膩的,哪裡能成?第二個鵝脂少了些,膏子那樣幹,只怕放不了幾天就滿是裂痕,香料又太重,也是不美。第三回 的太乾了些,洗完手好似皮也掉了一層,一來二去的,莫說滋潤肌膚,怕不是要褪了皮呢!”
蓮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十分痛惜的問道:“那這些就這樣廢了麼?多麼可惜!”
誰不知道可惜呢?胭脂有些頭痛的想了會兒,“罷了,你撿著瞧瞧,油脂大的留著抹桌擦椅,再者回頭清洗皮襖的時候也可用一用,只是要多漂洗兩遍。這些太乾的,便洗了衣裳吧,倒是省了薰香。”
左右賣不出好價錢,沒得生生拉低了寒香沁的名聲,倒不如咬牙自己用了。
好貴的薰香!蓮花吐了吐舌頭,忙去找了幾個小匣子來,仔仔細細分門別類的裝好了。
“憋在屋裡做什麼呢,哎呀,這樣香!”卻是一天不見的盧嬌推門而入,剛一進來就猛地打了幾個噴嚏。
“四當家且先坐,我去倒茶!”蓮花一邊歸置盒子,一邊笑道。
“蓮花越發能幹了。”盧嬌誇了兩句,又打了個噴嚏,這才眼淚汪汪的問胭脂,“這就是上回你說的那什麼澡豆子?”
胭脂正沒個頭緒,見她來了,索性先撩開手,走過去同她說話,“我正摸索呢,一天了,也沒個結果,許是我太著急了。”
“方子哪裡是那樣好琢磨的!”盧嬌倒覺得沒什麼,“依我說,你也別逼得自己太緊了,之前做的脂粉不都很好麼?你才這個年紀,做到這一步已經令許多同行前輩都自慚形穢了,若是再一擊即中,豈不是叫他們都跑去城門上吊了?”
“哪裡就這樣了!”胭脂笑的不行,心情也確實好了很多。
也是,哪裡能一蹴而就呢?之前自己也的確太順利了些,幾乎沒遇到一點兒阻礙,難免養的心也大了,如今正好冷靜一回。左右那些油胭脂、手脂之類的賣的很好,再多賣幾回,沒準兒就真的能在這沂源府安個家呢!
比起曾經為了三二兩銀子沒日沒夜熬著的日子,如今這點波折又算什麼呢?
“對了,”想明白之後,胭脂也就不著急了,安安穩穩的坐下吃茶,又打發蓮花去外頭買了一包紅豆糕,一碟鹹香牛舌餅,“大哥出門去了,這事你知道麼?”
“知道,”盧嬌點點頭,掐了個牛舌餅吃,“臨走前特意囑咐我多多看顧你,還叫我帶你去做衣裳呢!”
胭脂的臉莫名其妙的就有點紅,“如今你也學著他們那樣胡說了。大哥日理萬機的,如何管的著許多小事?”
“這你可真冤枉我了,也冤枉了大當家!”盧嬌三口兩口將牛舌餅塞到嘴裡,又胡亂抹了抹嘴角的點心渣子,指天誓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