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娘是李嬸兒殺的?”
“難不成常叔叔以為是我動的手?”殷元抬了抬眼:“沒錯,王三娘是李嬸兒殺的,當時我就在跟前兒站著。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一不是王家的親屬,二不是府衙裡的公差,我沒有義務去管這檔子閒事兒。再說了,人家李嬸兒也不是隨便撿個人就殺的,人家是復仇。所謂借錢還錢,欠命還命,這原本就是理所應當的,要不是我死命攔著,李嬸兒發起狂來,沒準會屠了這整個村子。說起來,我還是他們的恩人。”
得知眼前這位少年就是殷元,常泰心中的戒備也稍稍鬆懈了一些,他看著殷元的眼睛,問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李嬸兒她不是病死的,而是被這滿村子的人合謀給殺害的。至於詳情如何,我也不便透露,官差和仵作應該能在掩埋李嬸兒的那個土坑裡發現一些東西。”
說話間,村長低著頭從臥房中走了出來,只見他臉色蒼白,嘴唇泛著一抹青色,且喃喃自語著:“討債啊,這是在討債啊!死了,都死了!逃不了,我們誰都逃不了!”
“村長!”常泰喚了一聲村長,出其不意的問了句:“李嬸兒她不是病死的對嗎?”
“病死的?不!她不是病死的。她是有病,但卻始終都死不了。我知道她在等什麼,我們全村的人都知道她撐著不死是為了什麼。可做錯的事情已經都做錯了,我們沒有辦法,只能一步步的繼續錯下去。”
村長語無倫次的說著,腳下一崴,從臥房門前的臺階上直接滾了下去。
“村長——”
常泰叫著,也飛身下去,擋在了村長繼續滾動的身體前。
殷元眼中劃過一抹亮色,嘴角俏皮的向上挑著,跟著也走到了跟前,俯身,在他耳旁輕輕的說了一句:“李嬸兒說,她的夫君和孩子都死的悽慘,所以她從地獄裡頭爬了回來。她說了,她要你們全村人的性命,要親手將你們的心腸都掏出來看一看,你們的心腸究竟是黑的還是紅的。”
村長害怕的捂住了耳朵,腦袋搖得像是一個撥浪鼓,嘴裡不停的說著:“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我是一村之長,那個時候,我只能做出那樣的選擇。她不該埋怨我的,要怨就該怨當時那個世道,怨她家那個羊倌兒為何過的比別人好。銀子!那麼多的銀子,足可以救下咱們全村人的性命,羊倌兒卻要偷偷帶出村子去。他的心既不向著咱們全村的人,也就怪不得村民們想要他的銀子了。”
“你們只是想要他的銀子嗎?”殷元再一次逼近了村長:“你們要的難道不是他的命嗎?”
“意外!那只是個意外!”
村長抬眼看著殷元,但他的語氣卻是驚慌的,甚至在殷元的目光中聲音一點一點的低了下來。
“只是個意外嗎?”殷元起身,看著天邊的那一抹淡紅被晨曦所帶來的金色所覆蓋:“你們可知道羊倌兒身上的那些銀子是李嬸兒變賣了家中所有的產業所得?你們知道,因為那些趁火打劫,將物件兒以及田產壓得很低的那些人也是你們。例如村長你送給王三孃的那個小的梳妝櫃,就是嵌著銅鏡的那個,也是你刻意壓低了價格從李嬸兒手中買來的。
那梳妝櫃是羊倌兒與李嬸兒成親時,置辦的物件兒,且還是大老遠從雲寨那邊購買的。因路途遙遠,羊倌兒又捨不得那些僱傭人力所需的花費,所以這梳妝檯是他趕著羊車給拉回來的,半路差點翻車,雖人和羊都沒有事情,但那梳妝檯卻被磕破了一個角。
你雖是村長,但貪小便宜的性格卻與那些村民們沒有兩樣。你明知道李嬸兒變賣這些東西,是為了買回自己的女兒,可你還是狠心的壓低了價格,用極少的銀子買回了那個櫃子。你是這樣,那些村民們也是這樣,可臨了,你們卻還在嫉妒羊倌手中為何有那些銀兩,還在埋怨羊倌兒為什麼不把那些銀子拿出來購買糧食來接濟你們?你們無恥嗎?”
村長低著頭,沒有說話,因為他心裡清楚,殷元所說的都是事實。
“好吧,讓咱們暫且退一步。如果羊倌兒的被害是因為你們被那些白花花的銀子矇蔽了眼睛,做了喪良心的事情。那麼孩子呢?你們為何又要害死李嬸兒的孩子。你們可知道,當李嬸兒發現羊倌兒的屍身之後,她因為自己的孩子已經選擇了沉默,可你們還是不肯收手。”
“不!不是我們,是廣茂,是廣茂看見了李嬸兒去了王三家的後院,因為擔心當年的事情敗露,所以才通知了我們。也是廣茂偷偷潛入李嬸兒家中將那個孩子給帶了出來。”村長連連的擺著手:“這孩子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