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敷點點頭,仍看了羅府一眼,想都爹與大哥都被換了臉皮的瑞兒所矇蔽,心中是既氣、又惱,還有些傷心,但在這多種情緒交織的背後,羅敷更多的是擔憂。那個瑞兒,誰知她會不會在心裡打著別的主意。
“我說那位姑娘,你可莫要貪圖便宜,以為隨隨便便的就撿了個丫鬟回去。這瑞兒,心毒的很吶。咱們家老爺夫人、少爺小姐對她那麼好,她竟謀害小姐,還妄想著頂替小姐,烏鴉變鳳凰。她也不瞧瞧她的那張臉,就算勉強穿了咱們家小姐的衣衫,照樣還是一隻土雞。”
聽見門口小廝的調侃,羅敷漲紅了臉,她張嘴想要辯解,可瞧著那些人的樣子,根本就不會聽她的解釋。於是,她只能求助般的看向刑如意,委屈的說了句:“我是羅敷!我真的是這羅家的大小姐羅敷!我不是瑞兒!我知道自己沒有瘋,沒有傻,更沒有做什麼變成小姐的美夢,我原本就是小姐,真真正正的羅家小姐。”
“我知道!”刑如意看著羅敷的眼睛:“小姐與丫鬟,就算換了臉皮,也換不了這天生的氣度。說白了,這自幼生長的環境不同,待人接物亦是不同,就算裝出了那個架勢,也裝不出那腹中的涵養。事已至此,羅姑娘你就算著急也毫無用處,倒不如先把心靜下來,仔細的想一想,這偷樑換柱的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我……”
羅敷腦子裡一片混亂,看著刑如意,竟不知這事情該從何說起。
“不必著急,路上可以稍微的想一想。眼下,你也是沒有地方可去,先跟我回胭脂鋪吧。”
若她還是以往的那張臉,這雲家集上倒也還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大不了還能去找自己的表哥。上一次他去衙門求助時,便是遮著自己的臉去的,為的就是免生今日這種場面。如今,同樣的方法卻是再也使用不得了,因為羅家還有一個“羅敷”。
沮喪的嘆了口氣,羅敷也只能隨著刑如意暫回胭脂鋪。
心靜下來了,這過去的記憶也開始在腦海中甦醒。
昨夜,入睡之前,瑞兒她都做了些什麼呢?
羅敷仔細的搜尋者那些零碎的畫面。
藥!羅敷猛然記起,在自己昏睡前曾喝過一碗瑞兒端來的湯藥。
那時,她覺得身上有些寒意,隱隱的好像還有些頭痛。瑞兒很是關心她,說近日天寒,她又整日忙著繡嫁妝,沒有顧及自己的身體,怕是著涼,染了寒氣。眼瞧著就要到除夕了,若是病了,不僅爹孃、大哥他們會擔心,就連未來的夫君只怕也是要跟著擔心的。
在瑞兒的這一番關心與規勸下,她喝下了瑞兒端來的那碗據說可以防治風寒的湯藥。因為那湯藥太苦,味道又著實有些讓人難以接受,所以她是捏著鼻子硬灌下去的。喝完湯藥之後,她還吃了一些桂花糖,再之後的事情她便不記得了。
再次醒來,便是在丫鬟們居住的院子裡,而臉也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瑞兒的模樣。
“我想起來了!我終於想起來了!”羅敷激動的抓著刑如意的手,嘴裡碎碎念著:“姑娘可還記得,羅敷去胭脂鋪時與姑娘你說的那些話。當時,羅敷告知姑娘,說羅敷覺得自己的臉變了,這張臉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但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現在,羅敷終於想起來了,這張臉是瑞兒的。你說,這日日都能見到的人,怎麼就忘記了她的長相呢?”
刑如意沉默著沒有吭聲,腦海中出現的卻是狐狸之前與她說的那些話。
狐狸說,讓她藉著去羅家的機會仔細的看一看。可只怕連狐狸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羅家會有今日的這一場變故,而她也未能進入羅府,看到羅敷口中的丫鬟瑞兒。
還有,殷元說的那些話,似乎也暗示著,羅敷與瑞兒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與突然來到雲家集的貔貅有著某種關係。
感覺到緊握著自己的那雙手鬆開,刑如意抬眼瞧了瞧羅敷,只見她低垂著眼,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羅府,瑞兒滿意的打量著房中的一切。那個老乞丐果然沒有騙她,她真的變成了羅敷,變成了這羅府真正的大小姐。
還有她的臉,再也不是自孃胎裡出來就那樣平淡無奇的臉。她走到銅鏡前,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的眉眼。這樣精緻的五官,她曾經是忌恨的,忌恨同樣都是娘生娘養,憑什麼她就要生的難看,而旁人卻要生的這般好看。可如今,這張臉是她的了,她開始覺得老天爺是公平的。就像這世間的窮人與富人,窮人永遠佔大多數,而富人永遠都是佔少數。
銅鏡中的那雙眼睛裡劃過一抹戾氣。瑞兒對著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