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心沒肺,我擔心,萬一這宅子背後真有什麼事情,會將他們兩個給無辜捲進去。”李四娘緊鎖了眉頭:“如意,你可知道,這新上任的老爺是誰?”
“難不成是謝家的人?”刑如意停下嗑瓜子的動作,抬頭去看李四娘,只見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前任老爺逢母大喪,要回鄉守孝三年,於是朝廷便選派了新的官員過來暫替。說是暫替,其實這裡頭的事情,不用細問也能知道。肯定是前任老爺得罪了朝中的什麼人,被尋了個理由給強制罷免了。至於這新來的,聽說十分年輕,才剛二十出頭,屬於內調,給人瞧著就是有背景的。
刑如意原本就對朝廷的這些事情不大上心,至於京師府衙官員任免一事,也是在鋪子裡,聽那些嘴碎的夫人小姐們談論的。當然,他們談論更多的,不是卸任回鄉的那位,而是即將赴任的這位年輕有為的新老爺。據說,這位新老爺尚未娶妻,且相貌英俊,貌若潘安,是個十足十的俊朗才子。
刑如意對這位俊朗才子並無興趣,可若他真是謝家的人,那麼就如李四娘剛剛所說的,謝家老宅這些天頻頻發生的命案就顯得不那麼簡單。謝家後人,是死是活,刑如意並不在意,可事關常泰與小盛子,她就不能不坐視不理。李四娘也是知道她與常泰和小盛子的交情,才會刻意提醒。
想明白了這裡頭的事情,刑如意也沒了吃瓜子的悠閒心情,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看著李四孃的眼睛道:“能不能仔細給我說說這謝家老宅的事情?”
“就知道你會上心。”李四娘一笑,倒了一杯桃花醉,擱到刑如意的跟前:“我是昨個兒下午見的常泰和小盛子,兩個人剛從義莊那邊回來。臉色都不大好看,人也清瘦了不少,看起來這案子十分的難辦。小盛子曾提議,讓常泰去胭脂鋪裡尋你,可常泰卻拒絕了。我估摸著,一來他是顧忌你的那位殷公子,二來也是不想將你牽扯其中。你的本事,我是清楚的,常泰和小盛子也清楚。我想著,小盛子之所以跟常泰提及你,一定是這案子有什麼蹊蹺,而他覺得你可以幫忙。四娘我原本也不該多事,可思前想後,琢磨了一夜,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給你說說。”
“四娘不必解釋,你的心思我懂。你知我與他們二人交情匪淺,倘若他們真出了什麼事情,你知內情,卻沒有告訴我,到時候,反而會讓我心生埋怨。”刑如意輕抿了口酒:“那位新來的官老爺,我倒是聽鋪子裡的客人提過,但對於這謝家老宅,知道的卻並不多。四娘你這裡人來人往的,訊息最是靈通,所以也別淨顧著解釋,賣關子,趕緊的給我說一說。”
“你呀!”李四娘無奈的瞥了刑如意一眼,“這位新上任的官老爺,名叫謝玄,字翰與,是咱們盛唐大年前及第的文狀元。他的太爺爺,便是這謝家老宅的第一任主人,也就是前朝大學士謝珏。至於這宅子的前身,已經不可考證,貌似也是某個富戶的院子,後來被謝珏出資買下,盡數拆毀之後重新搭建。可入住不久,就傳出謝家鬧鬼的事情來,說是經常在夜裡聽見絲竹之聲,其間還夾雜有年輕女子幽怨的吟詩聲。謝家原本以為是下人搗鬼,也明著暗著探查了許久,可這鬧鬼之事還沒有查清,府中的一方小妾和謝珏本人就死於非命。據說,這二人的死狀都非常的離奇,到了第七日回魂夜,還有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發生了什麼事?”刑如意追問著。
李四娘搖了搖頭:“不清楚,畢竟當時的謝家,也算是朝中重臣,這重臣家裡的事情,也不可能讓下人都盡數的傳出來。只聽說,謝家心慌,請了當時最出名的道士和尚去都未曾壓住。此後,也傳出了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謝家經此一事,心灰意冷,無心於朝堂爭鬥,就舉家搬遷,去了外地。另外一種說法時,當時天下時局混亂,這謝家是暗藏貓膩,唯恐被皇帝察覺,這才假借鬧鬼一事,居家逃離。至於真相究竟為何,歷經百年光陰,朝代更替,怕也是沒有人能知道了。不過,有一件事,卻是能夠肯定的。”
“什麼事?”
“謝家在謝玄之前,的確再沒有人當官。”
“有人沒人,這個哪能肯定?況且四娘你剛剛也說了,朝代更替,朝局紛亂,像謝家這樣的,躲都怕躲不乾淨,哪裡還能湊著腦袋往裡頭擠。這正好也說明了,謝家是有頭腦的,否則一朝不甚,只怕會連祖宗的根基都賠進去。我只是奇怪,都過了這麼久,為何這謝家老宅,還是謝家的。四娘你不覺得奇怪嗎?這百十年間,可是經過了不少的戰亂。”
“倒也並非一直都是謝家的,只不過這宅子鬧鬼,就算有人趁亂霸佔住了,也是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