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想要找回來,只怕不是一年半載的事情。那些孩子的父母親,常大哥可有做些安排。”
“我讓小盛子去安撫了。不管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二十年,只要我常泰還在這個位置上,那些失蹤的孩子,我都會盡力去尋的。”
“常大哥是個好捕快,這點如意從未質疑過。”
“你我之間,又何必說這些虛言。其實,今日來,我還有件事要拜託如意你。”
“常大哥何必客氣,有話你就直說,如意若能幫的上,定不會推辭。”
“我知道如意你經常擺動那些藥材,想來對於醫理方面,也會略懂些。我這裡,有個案子,想要如意你幫個忙。”
“治病救人?”
“不!”常泰搖搖頭:“是一個孩子,一個被大火燒死的孩子。”
聽見孩子兩個字,刑如意的神經不自覺的便緊繃起來。擺動著茶具的手,赫然停下,右手緊握著一隻茶杯,發出那種輕微的嘎嘣聲。
“是那些失蹤孩子中的一個嗎?跟魏叔謀的兵工廠有關?”
“不是失蹤的孩子,也跟魏叔謀沒有關係。”常泰伸出手去,想要拍刑如意的肩。眼前卻倏地晃過一道白影,再看時,只見那隻原本窩在窗臺上的白狐已經躥了過來,被刑如意習慣性的抱在了懷中。桌子上,那隻剛剛被刑如意握過的茶杯,竟裂出了一道道的細紋。
“如意,你不要緊張,虎子的事情,與你無關,那些失蹤的孩子們,更與你無關。”
“我沒事的,只是剛剛聽見你說的話,心中難免有些觸動。你也知道,我這心腸原本就不算硬,又收養了殷元,就越是聽不得跟孩子有關的事情。常大哥不必介懷,你接著說,要讓如意幫什麼忙?”
“其實這案子也簡單。失火的地方是在五柳巷,一家三口,男主人姓陳,在城中一處私塾教書,女主人陳李氏在家中負責照看孩子。”
“姓陳的私塾先生?”刑如意忽然想起了早上過來買胭脂水粉的那位陳夫人。狐狸曾問她,如此愛錢,為何只收了那位陳夫人三十文錢。其實,她只是從那位夫人的面相上看到了一些東西。那位陳夫人,印堂發白,眼下臥蠶卻呈黑色,天中青氣直下入口,口角左右亦有黑色,不出七日必死,而在接近那位夫人時,刑如意也的的確確嗅到了一股死氣。她剛剛從兵工廠返回,又親眼見到了那許多的死人,心中難免不忍。再者,那位夫人雖面帶死氣,眼中卻洋溢著幸福,鬼使神差的,刑如意竟想要幫那位夫人圓了她的心願,更希望她在最後的日子裡,能用自己最好的容貌來面對心愛之人。
如今,聽見常泰的描述,竟下意識的將這位陳李氏與早上的那位陳夫人掛上了鉤。
“那被大火燒死的孩子,可叫晚晚?”
“如意你,是如何知道的!莫非,你認識那家人?”常泰聽見刑如意吐出“晚晚”兩個字時,也吃了一驚。
“並不認識,只是早上時,我店裡來了位客人。自稱夫家姓陳,有個約莫半歲的女兒,小名叫晚晚。巧合的是,那位夫人的夫君,也是位在私塾教書的先生。”
常泰瞬間沉了臉,就連刑如意,在說過這番話之後,也沉默了下來。
過了會兒,常泰才起身:“我今天之所以來找如意你,就是因為覺得那孩子死的有些蹊蹺。”
“既如此,我便跟著常大哥你去衙門裡看看吧。”
刑如意抱著狐狸起身,原本才剛剛好轉些的心情,因為案子裡的這個孩子,又變得堵堵的。
那個孩子,被安置在京師衙門的義莊之內。看門的是位獨眼大爺,瞧見刑如意,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刑如意回禮。錯身而過時,大爺在她跟前說了句:“那孩子可憐,整宿整宿的哭,姑娘心善,待會兒就送她一程吧。”
刑如意看著大爺僅剩的那半隻眼睛,眼睛渾濁無光,卻能瞧見世人都瞧不見的真相。她點點頭,抱著狐狸走了進去。
偌大的義莊內,只停著一具屍體,便是那個不足一歲的孩子。她渾身焦黑,乖乖的躺在木板床上。在木床空著的一側,是一團微弱的白光,光團中心,也趴著個孩子。看見,刑如意,那個孩子先是一怔,跟著咧開嘴笑了笑。
看見那個笑容,刑如意只覺得心口一窒,跟著微微的泛起疼來。孩子太小,還不會說話,所以她也不會懂得,那個躺在木床上,渾身焦黑的娃娃就是她自個兒。她只是好奇,只是鬱悶,好奇這個孩子為什麼總是躺著睡覺,鬱悶這個孩子為什麼不肯起來跟她一起玩。她很孤單,也很寂寞,因為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