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后開個玩笑罷了。”
元安險些沒有笑出聲來,這一層婆婆壓著一層婆婆的,幸好太皇太后厭煩姚太后,事事向著她和莊煜,不然姚太后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她還真不好說什麼。
如今姚太后要作妖,自有太皇太后收拾她,太皇太后可是姚太后的親婆婆,孃家又位高權重,折騰折騰姚太后手到擒來。
元安忍著笑意又給太皇太后夾了塊酸筍,然後起身微微福身,垂首十分恭敬道:“太后是陛下親封的太后,臣妾伺候太后本就是分內之事,臣妾本就想侍奉過祖母后就去侍奉太后,不想太后就來了,倒是臣妾失禮了。”
太后見元安態度恭敬,便覺得元安是個膽小怕事的。姚太后輕蔑地瞥了一眼還在行禮的元安,虧她還因為這小賤人要去賬冊而惴惴不安,原來也是個銀樣鑞槍頭,口裡氣勢洶洶要查賬,其實屁也不敢放一個!
太后還在洋洋自得,高臺下百官和官眷卻議論紛紛,他們聽不到高臺上皇家三代婆媳說了些什麼,但是卻看見皇后孝順,親自侍奉太皇太后,對太后也十分恭順,反倒是太后在太皇太后面前對皇后咄咄逼人,見皇后對她行禮竟然也不理不睬,可憐皇后也不敢起身。
姚相的臉比墨還要黑幾分,視線落在對面姚夫人身上就像是刀子一樣,姚夫人手心冷汗直冒,深深後悔,不該為了安女兒的心,把姚相的計劃提前告訴女兒,她也沒想到姚太后竟然這麼沒腦子,這八字連墨都沒蘸上,她就已經這麼張狂了。
姚夫人深吸了口氣,扶著侍女的手顫巍巍朝起身走出來,對太皇太后高聲道:“臣婦姚呂氏恭祝太皇太后聖安!”
姚太后覺得這段時間元安對她十分不敬,正準備開口刺幾句元安,突然聽到姚夫人的聲音,她忙看去,看見自己年邁的母親正跪下地上叩首。
姚太后臉色一變,姚夫人是官眷極有聲望的誥命夫人,她又有個當太后的女兒,就算是太皇太后也早就下懿旨免了姚夫人的跪拜,姚太后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母親下跪了。
她顧不上元安,忙走下階梯,親自扶著姚夫人,“母親這是做什麼?母后不是早就免了您的跪拜嗎?快起來!”
姚夫人抬頭,眼如利刃射在姚太后臉上,姚太后渾身一震,下意識鬆了手。
姚太后算不上聰明,只是運氣極好,仗著一副好容顏不費吹灰之力嫁給了先皇為後,她在閨中時十分奢靡任性,當了皇后以後更甚,先皇剛開始幾年還寵著她,幾年一過新鮮感過了便丟開了手,她膝下又無子,無寵又無子,就算是皇后日子也不好過。
但是姚太后卻有個厲害的母親,姚夫人知道女兒宮寒難以有孕後,立刻在民間蒐羅年輕貌美的女子,□□一番後送到宮裡幫皇后固寵,那些女子的家人都被姚家捏在手心裡,自然以姚太后馬首是瞻,而先皇睡了姚太后宮裡的人,難免對姚太后抱有幾分歉疚,又被各色美人枕邊風一吹,再加上姚家勢大,姚太后在宮裡過得十分肆意,無論做了多離譜的事,姚夫人都能幫她收拾好殘局,久而久之,慣得姚太后越發無法無天,做事也從來不用腦子,全憑自己開心。
姚太后在姚夫人的厲眸下不敢吱聲,直到太皇太后開口讓姚夫人起身,姚夫人才扶著姚太后的手艱難地起身。
姚夫人緩了下臉色,態度十分恭敬,面朝元安顫巍巍作勢要下拜,口裡高聲道:“臣婦給皇后娘娘請安。”
她膝蓋微微彎曲,抬頭看著已經坐在太皇太后身邊的元安,發現元安只微笑的看著她,並沒有說別的。
姚夫人暗暗咬牙,臉上卻不動聲色,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元安叩首。
姚太后恨恨地瞪著元安,恨不得衝上去抓花那張礙事的臉,但是她的胳膊卻被姚夫人緊緊抓著。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姚夫人,笑呵呵對元安道:“你這孩子,就算是你是皇后,也不能就這麼大大咧咧受了姚夫人的禮,姚夫人畢竟是太后的母親,還不快去親自扶姚夫人起來?”
元安滿臉驚詫,忙不迭起身,快步走下高臺,彎腰扶著姚夫人,臉上十分愧疚:“本宮不知您是太后娘娘的母親,竟然還受了您的禮,您快起身。”
姚夫人起來的動作僵了一瞬,她目光沉沉看著元安,元安面不改色,臉上帶著最得體的笑容回望姚夫人。
姚夫人心下一沉,這個新後不好對付……
眾人見元安堂而皇之受了姚夫人的叩首,都覺得這位新後著實有些無禮,別說姚夫人是太后之母,單看她這麼大的年紀了,皇后也該早早免了姚夫人的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