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道:“郡主要時刻記得自己是金枝玉葉,你心善是好事,但是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像這次的事,你就不該親自跟到破廟,你少了根頭髮,你貼身的侍女就得少層皮,我只是罰她們跪幾個時辰已經是寬宥了,郡主若是心疼她們,日後就好好保重自己,再有下次,別說是我,就是太后娘娘也不會饒了她們。”
元安點點頭,心裡十分愧疚,她一次疏忽,現在送了自己和小茴春桃的性命,如今還害的小茴和春桃受罰,就連方嬤嬤和金嬤嬤也要被罰半年的俸祿。
方嬤嬤看著垂頭喪氣的元安,輕輕嘆了口氣,郡主從小被齊家夫妻護佑,回到沈家後又受盡寵愛,但是卻從來不驕縱刁蠻,難得的還保持著一顆與人為善的赤子之心,可是這世上鬼魅太多,太過仁善單純也不是好事,哪日太后和長公主都不在了,誰來護佑郡主呢?
方嬤嬤暗道,郡主這次吃了大虧,好在郡主機智,沒有受到損害。而且她和淮陽郡的太守及時封鎖住了訊息,只借口城裡進了欽犯,全城戒嚴搜查,如今除了太守和郡主府,便只有餘公子知道郡主被賊人擄了去。
太守斷然不敢聲張此時,除非他不顧及家人官位,至於餘公子,國公爺和兩位小爺都對他讚不絕口,想必也不會在外頭亂說,至於郡主府的府兵,都曾在戰場上受過郡主恩惠,他們都發下毒誓,以身家性命擔保,一定會把此事爛在肚子裡,郡主的名聲算是保住了,不然就算郡主安然無恙,私下裡那些流言蜚語也會讓郡主抬不起頭來,今後議親更是大大受影響。
元安試探性地說了一句,“我睡前恍恍惚惚好像看到了餘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
方嬤嬤見元安提起餘浪,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口裡讚歎不已,“這次餘公子可是幫了大忙,他的車隊路過賊人山寨的山腳,正遇到你們倉皇逃出來,小茴說那夥賊人頗有幾分功夫,府兵險些抵擋不住,幸好餘公子及時出手幫忙,才抓住了賊人,又見你發熱出癬,一路快馬加鞭護送你回了郡主府,如今正在外院歇息。”
“那還真是得多謝餘公子了……”元安悄悄看了一眼方嬤嬤,方嬤嬤正在催促墨蘭去看看金嬤嬤怎麼還沒把藥端來,看起來並沒有起疑心。
元安心裡最清楚,救她出來的是餘公子,可是方嬤嬤卻道救她出來的小茴和春桃帶來的府兵,餘公子只是碰巧遇上的,這倒是讓元安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等下找個機會求求方嬤嬤,讓小茴和春桃起來,再問小茴吧,她肯定清楚怎麼回事。
金嬤嬤很快就端來了藥,元安正準備喝藥,突然想到了小乞丐,忙問方嬤嬤:“和我一起逃出來的孩子呢?還有一位姑娘,幫我們引開了賊人,她還好嗎?還有那些賊人怎麼處置的?”
方嬤嬤眉正在攪和著碗裡黑褐色的藥汁,聽到元安的問話手停了一下,然後舀起一湯匙藥汁餵給元安,“先喝藥,喝完藥我再告訴你。”
元安急著知道小乞丐和琴孃的訊息,不耐煩一口一口慢慢喝,接過方嬤嬤手裡的藥碗,捏著鼻子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剛進嘴,元安就皺起了眉頭,這藥真難喝!
元安把空藥碗遞給墨蘭,寒竹立馬往元安嘴裡塞了個蜜餞,元安口裡含著酸酸甜甜的蜜餞,急切地看著方嬤嬤。
方嬤嬤面露不忍,“你說的那位姑娘是叫琴娘嗎?”
元安見方嬤嬤臉色不對,心裡一咯噔,難道琴娘已經死了?
“琴娘姑娘……她冒死救了你出來,我讓人給她找了塊風水好地葬了,她弟弟在她墳前不肯走,我讓人守著他,等他想通了再帶他回郡主府。”方嬤嬤見元安眼睛越來越黯淡,拍了拍元安的後背,輕輕嘆了口氣,聽說那位姑娘死得悽慘,渾身竟然沒有一塊好的,她一邊替琴娘惋惜,一邊卻慶幸,死得不是元安。
倒不是方嬤嬤冷心無情,只是人心總是偏的,她教導元安多年,看著元安長大,自然希望元安無事,至於其他人,總要排在元安後頭。
元安談不上多傷心欲絕,她和琴娘沒什麼感情,但是琴娘卻算是為她而死,她才二十多歲,多麼鮮活的生命,如今卻只剩下黃土一抔,她十分惋惜,又萬分內疚,心裡十分不安。
想到琴娘死前把小乞丐託付給她,雖然只說讓她帶下山就行,可是她欠了琴娘一條命,對小乞丐也有了幾分責任,總要把小乞丐安排妥當,告慰琴娘在天之靈,她才能好受些。
元安又想到小乞丐之前說嗜花龍背後有人,忙問方嬤嬤,嗜花龍可還活著。
方嬤嬤也從小乞丐口裡知道此事,她和元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