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鐵獸滾動著胖嘟嘟的身子,懶洋洋地趴在地上,繼續嚼著竹子,還不屑地看了眾人一眼,好像在嘲笑眾人沒見過世面。
元安也嚇了一大跳,緩下心神時才發現,剛才混亂中自己居然和餘浪站到了一起,元安身子一僵,想往長公主那邊挪去,頭頂上傳來餘浪的聲音:“郡主不用怕,食鐵獸雖然兇猛,但是也十分懶散,只要讓它吃飽喝足,一般不會暴動。”
元安看著籠子裡啃竹子啃得口水直流的食鐵獸,兇猛?
元安現在看見餘浪就覺得彆扭,慢吞吞挪到長公主身邊,見餘浪只皺眉看著她,一句話不說,心中越發來氣。
餘浪見元安對他十分疏遠,慢慢地轉過頭,目光森冷地看著鄭慕,鄭慕摸了摸後頸,他剛剛好像又感覺到了那股寒氣。
鄭家宴會上,長公主已經擺明了態度,孔老太太雖然不甘心,也無可奈何,眾人早早就聽到風聲,卻沒想到整場宴會下來,雖然鄭家對長公主和元安郡主十分熱情,但是長公主卻對鄭家淡淡的,直到宴會結束,兩家也沒有提起親事。
眾人雖然心中疑惑,但是誰也不會沒有眼色到在長公主和鄭家人面前提起,只散宴後私下嘀咕幾句。
孔老太太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後,慈眉善目的笑容立馬變成數九寒冰,她讓鄭夫人和鄭慕都到自己屋裡。
鄭夫人見到長公主對鄭家態度十分冷淡,正不明所以,聽到婆母喚自己,忙去了,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婆母和沈家聯絡,想來婆母肯定知道其中的緣由。
沒想到孔老太太院子裡,就聽見孔老太太在罵鄭慕,“你個糊塗蛋!你怎麼能當著郡主的面帶個女子回家?你讓郡主怎麼看你?讓長公主怎麼看你?!”
鄭慕忙辯解:“元安妹妹是知道薛姑娘的事的,她並沒有不會介意!”
孔老太太氣得直喘粗氣,指著鄭慕呵罵道:“郡主是什麼身份?她和你的婚事還未挑明,你讓她怎麼介意?!你這個糊塗東西,打仗打的腦子都木了不成?!”
鄭夫人見兒子捱罵,十分心疼,上前勸孔老太太:“母親何必生這麼大的氣?薛姑娘身世可憐,二郎不過是可憐她罷了,若是二郎見這樣一個弱女子落難還無動於衷,才是不應該。”
孔老太太看到鄭夫人越發生氣了,她最滿意這個兒媳婦的就是她的心善,憐貧惜弱,能為鄭家積德行善,如今才發現,這心善的過頭的也不是好事。
鄭夫人畢竟為鄭家生兒育女,女兒是太子妃,孔老太太又憐惜她中年喪子,語氣不由軟了下來,苦口婆心道:“你也是,怎麼能把薛憐兒帶在身邊,還帶到長公主面前,你讓長公主怎麼想我們家?”
鄭夫人不以為然,她不過是看薛憐兒有幾分伶俐,又善解人意,留在身邊說話而已。
她對孔老太太道:“母親是不是多慮了?別說郡主還沒有過門,就算郡主過門了,也不能管到我這個婆母頭上。再說了,如今就要顧忌她,那日後過門了,難不成鄭家行事全憑她的喜好?難不成要讓二郎一輩子守著她一個人過日子不成?”
孔老太太氣狠了,顫抖著手指著鄭夫人,“你還想讓薛憐兒給二郎做妾不成?!”
不等鄭夫人開口,她便瞪著鄭慕呵斥道:“你呢?!你也想坐享其人之福不成?!”
鄭慕忙跪下,連聲道不敢。
鄭夫人兒子跪在冷冰冰的地磚上,臉色頓時變了,她的長子死在戰場上,她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如何不心疼?
她跟著跪下哭道:“母親這是做什麼?元安郡主又不是公主,難不成二郎日後連個妾侍都不能有嗎?”
孔老太太怒道:“當今膝下沒有活著的女兒,元安郡主與當今血脈最親近,雖然沒有公主之名卻有公主之實,你沒看當今比照著公主府給她在封地建了座郡主府嗎?臨城這麼多貴女,誰有這樣的殊榮?”
她看著失子後行事越發沒有章法的鄭夫人,想到自己芝蘭玉樹的長孫,不由老淚縱橫:“你糊塗啊,還想著郡主入門?沈家一家恨不得把郡主捧在手心裡,能讓郡主受委屈?你沒看今日長公主絕口不提兩個孩子的事嗎?你還做夢郡主能嫁入鄭家?”
鄭夫人和鄭慕都大驚失色,鄭夫人不敢相信,忙道:“虞國太子不日就要到臨城,除了二郎,郡主還能嫁誰?”
孔老太太沒好氣道:“你真當郡主非要嫁給咱們家?拋開郡主的身份,單是郡主的容貌就足夠讓臨城未婚兒郎趨之若鶩,今年新科一甲三人,都是相貌堂堂的好男兒,而且都未成家,沈家完全可以榜下捉婿,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