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頓時羞紅了臉; 太皇太后見元安臊得慌; 佯裝不滿,對桂嬤嬤道:“你這老貨,嘴裡沒個把門的!哀家在這都欺負哀家的孫媳婦,哀家若是不在了,你這老貨還不得翻天了?哀家可得好好保養,護著我的好孫媳一輩子!”
慈恩宮裡祖孫情深,其樂融融,熙明宮裡的氣氛卻十分凝重。
太后臉色鐵青,望著跪在下頭的三個主事,手裡緊緊攥著一沓供詞。
太后聲厲色荏,尖著嗓子厲聲道:“皇帝這是什麼意思?只憑著這三個低賤的奴才幾句話,就要定哀家的罪不成?”
“太后言重了。”莊煜不緊不慢道:“朕和皇后最近整理賬冊,發現些許賬目不清的地方,因為這三人都是宮裡的老人,所以特意喚了他們問問,誰知道……”莊煜搖頭嘆息:“他們竟然攀扯到太后您了,朕自然是不信他們的話,只是他們的供詞條理清晰,倒像是真的一樣,朕怕傳出去不好聽,壞了太后和姚相的名聲,故而前來請示太后此事該怎麼處理?”
太后惱怒不已,怒喝一聲:“這三個狗奴才敢汙衊哀家,自然是要千刀萬剮,以解哀家心頭之恨!”
三個主事驚慌不已,直磕頭:“陛下!奴才三人所言句句屬實!絕無攀誣太后之意!”
太后面露倉皇,手輕輕發抖,嚯地起身,指著三人暴怒:“來人!將這三個狗奴才拖出去,割了他們的舌頭!哀家看他們還敢胡言亂語!”
太后怒吼好一會也沒有人進來,她有些驚慌,手也越發顫抖的厲害,她瞥了一眼手裡狀紙,貪墨內務府私庫,重賞姚家,不敬婆母,這些都是可大可小的罪名,可是誣陷有孕嬪妃私通侍衛,趁著先皇彌留之際假傳聖旨,命人殺了先皇所有的妃嬪給先皇殉葬,這些若是透出一點點風聲,她就完了!
莊煜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揮揮手讓鄧九帶三個內監下去。
太后手腳冰涼,強撐著笑臉:“既然皇帝相信哀家,就聽哀家的,把那三個奴才處理的,以免傷了一家人的和氣。”
莊煜冷笑一聲:“太后說的是,只是不知道我那個還沒出世就被太后害死的堂弟算不算太后的家人?”
太后手腳冰涼,上下牙齒微微打顫,咯咯作響。
月娘見太后慌了神,忙跪下磕頭:“嶽貴妃與侍衛私通,是先皇金口玉言,賜她母子死罪,與我們娘娘何干?婢子倒覺得此事是老天保佑陛下!沒讓嶽貴妃的陰謀得逞,否則大舜的皇位就要落到外人之手!”
莊煜嗤笑:“聽你這麼說,朕倒是應該好好謝謝太后。”莊煜說著俯首作揖,一本正經道:“多謝太后為朕肅清障礙,讓朕名正言順繼承皇位。”
太后氣得倒仰,第一次後悔自己不該害死嶽貴妃母子,她當初就該殺母留子才對!
都怪嶽蕊那個小賤人,她當初不過是個浣衣局的賤婢,要不是自己提拔她上位,她哪有機會懷上龍種?該死的小賤人!要不是她處處挑釁,還攛掇著先皇廢了她的皇后之位,她又怎麼會不等孩子出世就弄死嶽蕊那個賤婢?
若是嶽蕊那個小賤人生下皇子,她就是嫡母,名正言順的太后,新帝年幼,大舜還不握在她的手心裡?
太后囂張多年,被莊煜連譏帶諷,早就怒火中燒,她張口就要呵斥,卻被月娘攔下了。
月娘道:“陛下既然把人都支了出去,想必也不願此事洩露出去,畢竟這事關皇家顏面,說出去丟的也是陛下的臉。”
莊煜見月娘把話都攤開說,也不再繞彎子,直接道:“朕知道太后不想這份供詞被傳到宮外,朕可以替太后瞞下此事,只是……”
莊煜說道此處停了下來,微笑地看著太后,太后木著臉不做聲。
月娘見太后不表態,急得直接磕頭:“陛下不妨直說,太后娘娘一定照辦。”
太后狠狠瞪了月娘一眼。
莊煜似笑非笑地看著月娘:“朕竟然不知,你一個小小奴婢也能替太后表態了?”
月娘忙扯了扯太后的衣襬,示意太后先答應莊煜的要求,其他的以後再說。
太后梗著脖子不說話,月娘咬咬牙,磕頭道:“婢子斗膽問一句,陛下可是想追封先太子和先太子妃為帝后?”
莊煜轉動這手上的扳指,默不作聲。
月娘繼續道:“只要陛下答應不追究先嶽貴妃和妃嬪殉葬一事,太后願意出面,替先太子和先太子妃請封!”
太后面露猙獰,尖利的指甲直戳月娘的臉頰,將月娘的臉戳了一道血印:“賤婢怎敢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