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對你有分桃之念?”
莊煜一哽; 手裡的書啪嘰一聲摔在地上; 他沒好氣地拍了下元安的額頭:“連夫君都敢編排!我的意思是; 他這些年為我效力; 沒有機會接觸到女子,終身大事自然也就耽誤了。”
莊煜拍得不疼不癢,元安摸了摸額頭,一撇嘴:“你八年前才從虎頭溝回到舜國,八年前他也二十多了,難不成一直沒有機會接觸到女子?小茴姐姐對我也忠心耿耿,我可不能眼看著她跳入火坑!”
元安現在明白當初母親和外祖母替她挑夫婿是什麼心情了,她一想到鄧九一介莽撞武夫,又年近三十,居然想娶小茴,小茴什麼人品?那比一般的大家閨秀也不差什麼了,她得為小茴挑個品貌俱佳,前途無量的好男兒,最重要的是要年歲相當,相差十歲,喊他叔叔都夠了!
莊煜無奈地聳聳肩,好笑道:“小茴不過是你的丫鬟,又不是你女兒,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元安衝他哼了一聲,“你知道什麼?我回到沈家後小茴姐姐就一直照顧我,她名義上是我的侍女,可我早就把她當成姐姐看待。而且她怕我獨自一人遠嫁舜國不適應,推了母親給她選好的親事,和春桃舍了家人陪我遠赴異國他鄉,她們待我至真至純,我自然也要為她們終身大事細細打算。”
說到此處元安眼神微微發黯,她想親人了,不知道父親和母親可還好,外祖母身體是否康健,還有寶珠,也不知道她肚子裡孩子鬧不鬧她。
舜國大都和堯國臨城相隔太遠了,她恐怕這輩子都再難見到家人了。
莊煜見元安慢慢紅了眼圈,知道元安是起了思鄉之情,也不敢再勸,生怕勾得元安更加難過,他摟過元安,溫聲細細撫慰。
說服元安許嫁小茴,只能靠鄧九自己了……
莊煜毫不留情地將鄧九拋到九天雲外,他能不能娶上媳婦和他有什麼關係?哄得自己媳婦高興才是正事!
元安本來沒什麼,只是稍微有些想念親人,莊煜一鬨她反倒嬌氣起來,就連午膳都要莊煜親自喂才肯吃。
對於這種有利於促進夫妻感情的小任性,莊煜甘之如飴,元安也禮尚往來,莊煜喂她吃飯,她喂莊煜喝湯,兩人的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對方身上。
元安和莊煜起得晚,用完午膳已經申時,今日雖然是沐休,但是為了儘早落實重啟三省一事,莊煜不得不去紫宸宮和姚相一派磨嘴皮子,姚相當然不會讓莊煜輕鬆設立三省來分自己的權,好在除了姚相一派其他朝臣都贊成重設三省。
莊煜在朝堂上提出重設三省,立刻掀起軒然大波,姚相一派自然是堅決反對,姚相反對來反對去,也只能說一句三省官員冗雜云云,不用莊煜開口,嚴帝師理理衣袖,清清嗓子,上前一步滔滔不絕,引經據典將重設三省的益處說得明明白白,更直言設三省能拱衛皇權不旁落。
嚴帝師最後一句話簡直是誅了姚相的心,設三省能讓皇權不旁落,那不就是說皇權現在旁落他人之手,那麼落在誰的手上?
嚴帝師不愧是讓太皇太后敢將唯一的孫子託付給他的人,一語致死,姚相若是反對,便會被人戳著脊樑骨說他居心不良,欲分皇權。
姚相當然就是這麼想的,手中大權在握這麼多年,他怎麼會心甘情願將權力分出去?但是這些可不能說出來,他最後只能咬死一句話,只說三省是先皇頒下聖旨取締。
姚相在朝堂上唱作俱佳,痛哭流涕,話裡話外都是莊煜年少輕狂,為立威苛待老臣,不敬先皇。
嚴帝師自然不會由著他汙衊莊煜,當朝和他吵了起來,他們都自持身份,自然不會像市井小民一樣破口大罵,皆是旁徵博引,大道理都一套一套的,各自派系的朝臣也都一個一個站出來表明立場,莊煜的心腹親信除了嚴帝師,大多都是武將,武將嘴皮子可沒有那些文臣利索,直聽得頭昏腦花,根本插不上話,好在還有蔡尚書一派支援莊煜重設三省,兩邊勉勉強強吵了 個平手。
後來還是莊煜大手一揮退了朝,這才暫時讓他們停止爭吵。
嚴帝師斜著眼不屑地瞥了姚相一眼,罵了一句“居心叵測”,衣袖一甩,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出宣政殿。
姚相氣得鼻子都險些歪了,他為宰相,是百官之首,向來退朝都是他先出去,其他朝臣才跟著他身後走出宣政殿,可是今日嚴帝師卻搶了先。
可是就算是蔡尚書也不能說嚴帝師失禮,嚴帝師位同姚相,只不過手裡的權力沒有姚相大罷了,要知道,就算是當今聖上在嚴帝師面前都要執弟子禮,更何況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