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死我了!嗚嗚嗚!”
曹寶珠一路跑來,髮髻散亂,衣服也皺巴巴的,可見是嚇壞了。
元安被曹寶珠緊緊抱住,眼睛卻呆呆愣愣地望著被抬走的餘浪。
心裡一陣陣發緊,他會死嗎?
太子妃和沈惠也趕到了,太子妃尚且釵環掉了一地,沈惠一身綢緞卻連一道褶皺都沒有,可見她走得有多穩。
太子妃見元安無事,重重地舒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塗著鳳仙花汁的指甲也被掐斷也不自知。
是她把女眷們帶到馬場的,若是元安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她首當其衝要受到太后和當今的責難。
沈惠婀娜地走到元安身邊,特意把側臉朝向奕王,微微低著頭,滿臉擔憂地看著元安,一行清淚從柔美的面頰滑落。
“妹妹,還好你沒事,嚇壞姐姐了!”
沈惠的眼淚撲哧撲哧往下落,她十分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最美最吸引人,也最擅長使用自己的美貌。
可惜這次沈惠卻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奕王雖然愛美人,但是表妹剛剛才從生死邊緣被拉回來,他尚且心驚膽戰,哪有閒工夫去欣賞美人落淚?
反倒是不顧形象嚎啕大哭的曹寶珠讓他多看了兩眼,雖然曹二姑娘生的憨態可掬了些,但卻是個單純坦率的好姑娘,對元安也是一片赤誠,倒是難得。
“你們還哭什麼?還不快扶郡主去內院收拾一下。”,太子妃見小茴和春桃只顧哭泣,眉頭一皺,這兩個丫頭平時還算機靈,怎麼這種時候一點事都拿不起?
太子妃早已讓人把自己的軟轎抬了過來,正在一邊候著。
小茴和春桃在一邊哭得死去活來,她們被嚇得魂飛魄散,還沒有緩過氣來。
聽到太子妃的呵斥,她們勉強定了心神,上前攙扶元安起身。
元安剛站起來就一個踉蹌,險些又摔了,這才發覺自己腿還在微微顫抖。
“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去扶著郡主!”
幾個宮令忙上前幫著攙扶,包括曹寶珠在內,十多個人簇擁著元安上了軟轎。
“表哥……”
元安腦中一片空白,話說一半就卡住了,竟然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太子見她驚惶不定,忙安撫道:“一切有表哥在,你且放心,安心等太醫過來。”
元安一臉茫然,麻木地睜著一雙大眼睛:“太醫?”
元安一雙明澈剔透的雙眼此時卻黯淡無光,太子和太子妃面面相覷,莫不是嚇得丟了魂?
元安終於反應了過來,她掙扎著要下轎子,小茴和春桃忙按住她:“您有什麼事和我們說,我們去辦,您千萬別亂動。”
“我……我要去看餘公子……”
元安摸了摸自己溼噠噠的脖子,都是餘浪吐出來的鮮血。
她吸了吸鼻子,惶恐不安地哭道:“他是不是死了?”
太子妃忙上前,親自拍著元安的胸口,溫柔地勸慰道:“他還活著,莫怕,太醫馬上就來救他了。”
“表嫂!”,元安突然拉住太子妃的袖子:“我不要太醫,你讓太醫都去救他,全都去!”
“好好好,全都去。”,太子妃忙安撫道:“你且乖乖去內院,等餘公子醒了我立馬告訴你好不好?”
元安這才鬆開太子妃的衣袖,一邊哭一邊乖巧地點點頭。
太子妃見元安哭得眼睛鼻子通紅,比自己妹妹還小些,卻受了這麼大的驚嚇,不由地心生憐愛,嘆了口氣讓人抬著元安去內院。
曹寶珠自然也跟去了內院,沈惠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奕王,想留下又怕人說她不顧念受了驚嚇的妹妹,只好不情不願地也一起去了內院。
等元安的轎子走遠了,太子和奕王對視一眼,兩人眼神都變得冰冷犀利。
太子極力壓制住內心的暴怒:“查!所有接觸過這匹馬的人都查!”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精明的,已經敏銳地嗅到了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
即使是遲鈍的也後知後覺想起來,原先這匹馬可是被太子騎著的,後來才被淮陽郡主討了去,心裡一驚,這是衝著太子來的?!
“諸位今日受驚了。”,太子妃冷著眸子,面無表情地對眾貴眷道:“幸好有餘公子捨命攔下了瘋馬,元安郡主暫時沒有什麼大礙。”
太子妃視線犀利地掃過眾人:“今日都是本宮的過失,害得郡主受了如此大的驚嚇,還請各位莫要在外多言,就當賣本宮一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