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到東院拜見長公主時,第一眼就被華貴奪目的元安吸引了。
沈惠呼吸一滯,微微低頭,遮掩住眼中已經快要剋制不住的嫉妒,待平復心裡的不平後她才笑盈盈的走進正廳給長公主請安行禮。
“惠姐兒來了,快坐吧。”長公主對沈惠一點下巴,又重新看著元安。
“你外祖母眼光好,你穿這身果然好看。”長公主讓元安原地轉了一圈,頭上的步搖叮鈴作響。
“母親,這金冠可真好看!”元安第一眼見到這個步搖金冠時便愛上了,眼巴巴等到二月十二,戴上後美滋滋地對著銅鏡照了許久。
長公主笑道:“宮裡織造局出來的哪有不好看的?更何況你外祖母你這副金冠花了多少心思?親自挑了圖樣,前前後後返了三次工才大功告成。”
沈惠在一旁聽得越發難受,都是沈家的女兒,怎麼沈念就地位尊崇,想要什麼都唾手可得?她就想嫁給奕王而已,卻要百般思量……
沈惠心裡有些苦澀,她都十八了,再拖下去只怕老太太就要逼著自己嫁人了,難不成自己真要嫁到小門小戶去?
又想到這些年,雖然沈家公中對她和元安是一個待遇,但是元安自己有爵位和俸祿,又有太后千般寵愛,她衣食住行所有花費,都不用公中出一絲一毫。
她穿的這一身其實也價值不菲,就算是在探春宴上也沒有幾個姑娘能比得上她這一身,可是她這一身加起來也不如元安頭上的一支步搖貴重。
“惠姐姐?惠姐姐?”
沈惠陡然回神,習慣性地帶著笑道:“妹妹有什麼事?”
元安笑道:“我們該走了。”
沈惠忙起身,和元安一起給長公主辭行後退出正廳。
到了二門口,元安的儀駕已經在候著了,元安問沈惠:“姐姐是和我一起還是坐自己的車?”
沈惠笑得十分溫婉:“我們姐妹一起出門,自然是坐一輛車。”
若是隻有自己一人,她還能靠在春桃身上懶一會,沈惠若在,自己只能端坐在那裡,稍有些懶散,沈惠就要說教。
好不容易熬到宮內的聚景園,元安下車後長長地舒了口氣,可憐她的腰啊。
皇后身邊的魏宮令早早就在門口等著,遠遠見到元安的儀駕忙迎上來,親自扶了元安下車。
“郡主可算是到了,娘娘問了好幾遍了。”魏宮令笑道。
元安抿著嘴笑道“是我遲了,回頭去給娘娘賠罪,宮令可得幫我說說好話。”
“郡主可別取笑我了,娘娘哪捨得怪罪您?還擔心您起得太早,早膳沒好好用,早早讓人備上了暖胃的粥點,就等您來了。”
元安忙恭敬地朝鳳儀宮的方向行了一禮:“多謝娘娘。”
魏宮令笑眯眯地等元安行完禮才道:“郡主不必如此多禮,娘娘早說過,您是至親,在娘娘面前只管自在行事。”
元安嘴上說皇后娘娘仁善,最體恤後輩云云,心裡卻暗道,真要不必多禮的話,為何要等我行完禮了才說?
待到了御景園,元安看到曹寶珠已經到了,正和曹夫人坐在園子裡和皇后說話。
曹寶珠見到元安時眼睛一亮,險些就跳了起來,還是曹夫人瞪了她一眼才老實。
元安朝曹寶珠眨眨眼,然後和沈惠一起恭恭敬敬地給皇后行了禮。
皇后笑得十分雍容大氣,招手讓元安近前來。
元安忙走到皇后面前,自有宮人來領著沈惠入座。
皇后地位尊崇,獨自坐在高臺上,笑著聽下面貴眷們的奉承話,偶爾也接兩句話,若是哪位夫人的話被皇后娘娘回應了,頓時覺得臉上有光,挺著胸膛十分榮耀!
見皇后把元安的桌案擺在自己下首處,不少貴眷臉上都露出豔羨之色,心裡嘆道,郡主果然還是得寵!
“舅母!”元安露出燦爛的笑容,親親熱熱地喚了一聲。
皇后笑呵呵道:“你穿這身果然好看,不枉母親日日盯著織造局趕工。”
元安原地轉了一圈,身上環珮和頭上的步搖叮鈴作響,臉上略帶了幾分得意笑著對皇后道:“安兒也很喜歡這身,都是外祖母疼愛安兒。”
皇后最喜歡元安直來直去的性子,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說不喜歡,從來不裝模作樣,這樣才是小姑娘該有的樣子,不像有些心思沉的,肚裡彎彎繞繞一堆。
諸位貴眷見元安口裡稱皇后舅母,稱太后外祖母,而皇后也稱太后母親,竟然和尋常百姓家裡一樣,紛紛讚歎不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