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不得放手:“哦喲喲!咱們家姑娘這是九天仙女下凡吧,怎麼這麼好看?”
安姐兒羞紅了臉,越發明豔嬌俏。
到了正屋,被長公主和沈國公以及兩位兄長又是一番讚歎,安姐兒差點以為自己真的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
“娘娘別怪我多嘴,依我看啊,姑娘比娘娘年幼時好看的多,把娘娘比下去了!”張嬤嬤湊趣道。
自己女兒仙姿玉貌,更勝自己,長公主心裡只有歡喜,面上卻裝作不滿:“嬤嬤從小把我奶大,總說我是天下最好看的,如今有了安兒,嬤嬤就喜新厭舊了?”
張嬤嬤大笑不止:“我的好娘娘,都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還不改改這愛嬌的性子,讓小爺姑娘看了笑話。”
沈國公極力壓制住嘴角的笑意,麵皮忍得一抽一抽,兄妹三人紛紛低著頭偷笑。
告祖禮當日,沈家需得莊重,故而早膳並沒有熱食,皆是果子,好在如今是夏天,吃些果子倒也爽口,正好消消暑氣。
沈家的祠堂位於正寢前堂的東側,前前後後小三進,依次是外門、正廳和儲藏祭器遺書的耳房,祠堂周圍黑壓壓的牆壁環繞,威赫極重。
今日沈家的人都聚齊了,就連在棲霞庵修行的三房柳氏都被請了回來。
安姐兒一踏入祠堂就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偌大的祠堂裡黑壓壓的一片,四面無窗,只有大門處隱約露出幾縷光亮。
“掌燈!”
沈國公站在首位高聲喊了一聲。
沈明哲和沈明堂從耳房捧出燭臺和火石,不假人手,親自點亮了祭燭。
祠堂裡瞬間亮堂了許多,燭火跳動間的陰影打在衛老太太的臉上,明明滅滅,看不清她的表情。
安姐兒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一聲嘆息,又好像沒有。
高大幽暗的正廳裡放著一排排神龕,四個神龕一排,放置在一個長案上,每龕前垂簾,各設一個矮一些的長案,擺放著新果、餚菜,設有茶盞、託酒盞等祭器。
“請祖!”
沈明哲和沈明堂恭敬地垂首退下,沈國公沿著兩旁的階梯一步一頓,走到最上面一排,雙膝跪地請出龕裡的神櫝。
又開啟神櫝,伏地請出始祖神主。
等沈國公請出始祖神主後,才從兩旁走出十幾個穿戴一新的家丁,一步一叩,跪行到祭臺上,依樣請出沈家諸位祖宗神主。
站在沈惠身後的安姐兒悄悄抬頭看了一眼,最高處是沈家始祖考、妣神主。高祖,曾祖,祖考、妣神主依次列於下方,最新的一排上只有兩座神主,是安姐兒大伯伯和三叔叔的神主牌位。
祭臺有七八丈高,上置神主不下百座,莊嚴肅穆地看著底下寥寥幾位後嗣。
光是請祖就用了半個時辰,沈家眾人身著盛服,按年齡輩分序列,男左女右,皆恭敬地垂首而立,沒有人露出一絲不耐煩。
請出所有神主後,沈國公帶著眾人跪拜焚香,起身後將酒撒在祭臺前的茅砂上。
眾人鞠躬三拜,沈國公作為宗長給各神主斟酒,長公主作為宗婦給各神主點茶。
完畢後沈國公到香案前跪下焚香,再次酻酒於茅砂上,伏身兩拜,眾人四拜。
然後是沈國公頌唱《祖德頌》:“穆穆我祖,世篤其仁。其德克能,惟懿惟醇。宣慈惠和,無競伊人。”
待沈國公唱完《祖德頌》,長公主牽著安姐兒走到祭臺下,安姐兒跪地四拜,心中感慨,這告祖禮當真是極其繁瑣。
祭臺上百位祖宗,祭臺下只有數位後嗣,自己這一輩更是隻有兩男兩女,在世家大族裡實在稱不上繁盛。
從祁州到臨城,沈家陪著當今走了七年,無數沈家旁支嫡支死在路上,安然到京的只有如今祭臺下的幾位。
大房留有一女,三房連後人都沒有,只有二房二子一女,子女是最多的。
安姐兒伏在地上忍不住嘆息,若是諸位祖先在天有靈,見到如今沈家聖眷正濃,權傾朝野,威名赫赫,但是膝下子嗣寥寥,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痛。
沈國公一臉莊重,看著階下跪伏著的女兒,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女兒這場告祖禮足足遲了五年,今日終於補上了。
沈明哲捧著一張告祖辭,走到父親身邊,彎腰將告辭舉過頭頂。
沈國公取過告祖辭高聲宣讀:“靖之婦蕭氏以乙亥年二月十六日辰時生女,名念,取見。”
安姐兒在階下又是四拜,告祖禮才算大功告成。
衛老太太從祭禮開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