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沒給她時間遲疑,催著紅雲麻利發給她脫了鞋襪,然後親自抓著她的腳,不由分說的按進桶裡。
“嘶——”
“姑娘別動。”幾乎每年入了冬都要經歷這一幕,鄭嬤嬤對簡珞瑤再無憐惜,雙手緊緊按住她的腿,鎮壓了她一切掙扎,“堅持一刻鐘便好。”
度秒如年的一刻鐘終於過去了,簡珞瑤白皙的雙腳伸出來,已經成煮熟的蝦子,通紅通紅,還冒著絲絲熱氣,鄭嬤嬤眼底閃過一絲心疼,親自拿了帕子給簡珞瑤擦腳,動作輕柔,“姑娘疼嗎?”
“已經麻木了。”
“姑娘腳生得好,偏腳上皮子跟臉上一樣嫩,這才遭了罪。”此時熱氣散去,退了紅,雙腳露出了原本的膚色,如雪一般白,嫩生生不說,且形狀玲瓏,指甲蓋粉如櫻花,被鄭嬤嬤握在手心,鄭嬤嬤面上又露出了一絲自豪,“不過不是老婆子自誇,能比姑娘這雙腳還漂亮的,估計再找不出幾個了。”
洗漱完後,到了睡覺的時辰,簡珞瑤躺在床上,鄭嬤嬤坐在旁邊掖被角,順便拍了拍簡珞瑤:“太太會多注意的,姑娘也不必把這放心上。”
指的便是金氏格外殷勤的那件事。
簡珞瑤點頭,她也只是想提醒下她娘,但金氏再怎麼說也是三房太太,還是她的長輩,真要有什麼心思,也不是她自己能擋得過的,倒是她娘那裡有了警惕,金氏甭管打什麼算盤都不容易實現。
不過簡珞瑤又道:“三嬸嬸自個有兒有女要操心張羅,怕也只是一時興起,哪能真把心思放到我這個侄女身上。”
“說的是呢,甭管真心還是假意,姑娘應付著便是,其餘的太太會處理。”
此時誰也沒料到,順利與興遠侯府定親後,金氏春風得意,每日打扮得光鮮亮麗出去赴各種約,竟然真的是在給簡珞瑤張羅親事。
還真被她說成了!
“四丫頭可有福氣了,難得人家不介意她被退過那麼多次親,且不提那年輕人長得一表人才,配四丫頭綽綽有餘,家世上卻是咱們家高攀了許多。他們倒也看重四丫頭,願意早些定下來……”
金氏說得再天花亂墜,鄭氏面上也不露分毫,淡淡的道:“弟妹一直說男方家世如何,怎麼就忘了把這年輕人是哪家的告訴我?”
“喲,二嫂問得如此犀利,是不相信弟妹我不成?四丫頭是我看著長大,平日沒少照拂,她日後過得好了,我這個當嬸子的也欣慰不是?”
見金氏面露不悅,宋氏作為大嫂出來當和事佬,笑道:“三弟妹一片用心,我們自然知道,二弟妹也是關心則亂……”
話還沒說完,金氏冷哼了一聲:“關心?說得像我這個弟妹會害她女兒一樣……”
宋氏面色不變的笑道:“三弟妹想岔了,你近來常與親家來往,便是為著四丫頭的事,委實辛苦了。”
自從三房與興遠侯府定了親,金氏態度便一日日囂張起來,宋氏想著下月辦完庶女的婚事便能回蜀地,離丈夫下次調職還有兩年多,且到時能不能回京還說不準,倒不急於跟氣焰囂張的金氏對上,忍一忍便是了,因此語氣裡多有恭維。
金氏幾乎滿臉得意都寫在了臉上,嘴上卻不肯放鬆,冷笑道:“大嫂是明理的,不像有些人,我忙活這一番,倒是吃力不討好了。”
鄭氏並未將她的指桑罵槐放在心上,因著先前鄭嬤嬤的提醒,她自個兒也有些不信妯娌的為人,金氏誇男方的話她幾乎統統過濾了,冷靜的道:“弟妹有心了,不過這男方是誰我都不清楚,你說得再好我也聽不懂不是?”
宋氏附和道:“是這個理兒,三弟妹只要把名兒亮一亮,都是京里人,這麼好的人家我們自然知曉,不就省了介紹的功夫?”
宋氏話說得好聽,金氏面上閃過一絲得意,道:“既然嫂子們如此說,我也不好藏著掖著不是?二嫂可聽好了,劉大人的兒子,可配得上四丫頭?”
“劉大人,可是吏部尚書劉大人?”
金氏點頭,宋氏心頭一陣激盪,吏部尚書,那可是掌管官員政績考察和調配的大臣啊!自家丈夫是個有能力的,連知府大人都誇讚,可就是因為朝中無人,簡家人脈都在清流這一塊,吏部根本使不上力,丈夫政績考核便過不了關,如今已是第三回連任蜀州同知了。
若侄女能說給吏部尚書家,有劉大人提攜,任滿後丈夫往上升一升應該不成問題。
“這般真是太好了。”宋氏拍了拍鄭氏道,“我說了四丫頭是個有福氣的,這不就來了嗎,也是虧了三弟妹張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