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得是,橫豎以後她說東好,我就說西不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老八忍俊不禁。
聞言,八奶奶把他一通的誇獎:“這樣就是對的。”
夫妻正相視而笑,後面有一堆的腳步傳出來。回身一看,紅燦燦的一大片先入眼中。過年孩子們穿紅衣的多,手中又握著大紅包,又都一起過來,紅通通的似一堆紅蘋果滾地溜圓的往這裡跑。
“討錢討錢。”
“加壽就是這樣討錢的,”
大的小的一窩風的走得快的自己跑走得慢的奶媽抱著,一擁而進。
輔國公笑得滿面開花,看到哪個都樂得不行。撫摸一下這個,又揉揉那個,一個勁兒的催小子們:“取錢來。”
龍懷文進來時,對著這一幕怔住。
……
凡是熱鬧的地方,都能生出打動人心的一處。笑語中飄浮在上方的氳氳,看不到摸不著,卻似珠寶的光華、日頭的光澤,明月的銀輝,灑落在心頭最柔軟處。
但有些人天生冷酷,或後天培養出來的冷酷,讓他們對熱鬧溫暖很不適應。
龍大公子就是這樣的人。
他站正廳外面,還沒有邁過那門檻時,就怔怔的不敢進去。
他不是不想進,事實上所有的溫暖和溫柔,是所有人希冀和需要的。不過他很少給過別人溫暖和溫柔,本能的對溫暖和溫柔起排斥。但內心天生的渴望又很想得到,就造成他此時進和退全是兩難。
正廳的中間,龍懷文看到他的父親。輔國公早看到他過來,頭也不抬繼續和孫子們玩笑。國公不是有意忽略長子,而是不管哪個兒子進來,都是他們來見老子,老子總不會主動出迎?
如果這會兒只有國公一個人坐在這裡,進來一個兒子,國公還會主動抬眼注視於他。現在眼前全是孩子們,樂顛顛的數錢的、討錢的、年紀大些得過父母交待和祖父獻殷勤的……讓輔國公盡享天倫之樂,哪還顧得上誰進來誰不進來。
輔國公只微一抬眼見到老大過來,心思就讓孫子們勾走。
他滿面慈愛,樂此不彼的笑容,是阻止龍懷文進去的一個原因。龍懷文在十歲以下的年紀,就很少見到父親笑過。這笑容對龍懷文來說,陌生得像忽然而來的春雨,哪怕春雨是滋潤的,也讓當事人有不敢接受之感。
挪一挪眼光,龍懷文下意識的避開,去看廳內的別人。
眼角一動,就先看到和國公同坐的國公夫人。龍懷文眸中閃過一絲憎惡。在他能記得住事情的時候,他的耳邊就是凌姨娘詛咒似的話語:“全是那個女人擋道,不然你是嫡長子。”這裡面自然少不了那句話“本該”。
“你本該是嫡長子!享受一切兄弟們不能享受的東西。”
“本該”這話是真害人。沒有人本該對你做些什麼。
另外還有他的姐姐二姑娘,也是“本該”。二姑娘動不動就哭哭啼啼:“我本該是嫡長女!”這一對姐弟都“本該”,一個嫡長子,一個嫡長女,自然是把國公夫人往死裡恨,又把輔國公恨得不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是他們的親生父親,他們也不管了。
這樣的苗頭一露出來,輔國公就打消休妻的心思。雖然當時老項城郡王已去世,沒有人再製約輔國公休妻,輔國公為牽制姨娘們,為這個原因不再休妻。
國公夫人放在房裡,也不妨礙國公不是?
今天是國公夫人難得的新年坐在正廳上,她打起百般精神,竭力地招待著安老太太婆媳。老太太自然不會對她失禮,就是邵氏和張氏見到國公夫人這樣的貴夫人寒暄備至,二位太太不明內幕,也是竭力地對國公夫人表示親近。
看上去這四個女眷都笑得合不攏嘴,像闔家親厚的交情。
龍懷文一眼也不能再看,又挪動目光到一旁。這一看,他更是不痛快。心頭像生出來一根刺,這刺落地生根,在他心上盤旋環繞,如藤蔓般處處紮在他的心上,小刺生大刺,大刺生巨刺,巨刺生硬骨,不把他的心扎出千瘡百孔決不罷休。
他看到了誰?比看到那阻攔他不能成為“嫡長子”的國公夫人還要生氣。
是袁訓。
光是袁訓,還不能讓龍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