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訓對上他,總是莫明的中槍。就反手解開他,道:“我聽軍令!”蕭觀滯上一滯,袁訓伸出手:“你有嗎?”
“啪!”蕭觀對著他手用力打下來,再怒吼道:“好吧,我沒有!可我沒有,不是你不去的緣由!你給我聽好了,我的爹瞧不起我,說我年紀輕又是才從軍,說我不會攻城!我的爹能瞧不起我,你這郡王也一樣瞧不起你!”
陳留郡王愕然,外面天可還沒有黑呢,這是青天白日血口噴人不是?梁山王幾時有這樣的家傳?
蕭觀一根手指又點到沈渭臉上,吼道:“還有你,姓沈的!我讓人瞧不起,你也別想好!”沈渭這一回倒不反感,反而受寵若驚模樣,心想這是小王爺拿我和小袁一樣對待了。沈渭笑容滿面:“啊是,”是過才反應過來,我幾時讓人瞧不起過?
帳篷裡這就亂了,凡是面相年青一點兒的,都讓蕭觀一通的亂指。滿帳篷裡就聽到小王爺一個人咆哮:“不能讓別人看輕我們是才來的,看輕我們打的仗少,我們有膽!”
陳留郡王也忍無可忍,要在肚子裡罵道,這就是一混帳,不過這混帳這通話,倒說得我也有些動心。
郡王是少年成名,少年就到軍中,他受過別人無數當面背後的輕視,他這一輩子都不敢忘記。往事悠悠就此浮上心頭,梁山小王爺在這裡吼的話,陳留郡王當年都吼過。小王爺在這裡使的性子,陳留郡王也都使過。似幾何時,又有一人出來這般吼的,讓陳留郡王想不動心都不行。
這是戳中舊事的中槍法。
在陳留郡王回思舊事的時候,小王爺早就又跳又吼又怒又罵的把話揚到帳篷每個角落。“合兵就能打下來!可你們肯嗎?沒有人肯是不是?那有人挑頭,”把胸脯一拍:“我挑頭別的人來不來?來撿便宜他們也得來!走!不跟我走的都不是漢子!”
輔國公聽到這裡,有了主意。對陳留郡王低聲道:“說的正是,有人挑頭,就大家都來了。”
梁山王是個可惱的人,郡王們都這樣看待他。看梁山王也是個謹慎的人,像合兵石頭城這種事,他知道提出來也沒有人答應,就從不提出。
郡王們都是一樣的心思,石頭城是他們哪一家能獨自打下來,早就爭著搶著罵著打著去了。但合兵一起去,打頭陣的肯定傷損多;留下精銳進城的必然搶得多。他們早十年地裡,就很少幹合兵的勾當。
事先說好怎麼分東西的,那是個例外。
要打就自個兒打,殘湯剩水也不帶分給別人的。要麼就裝看不到,敵不犯我,我不犯敵。這種心態在陳留郡王的大帳裡,今天讓蕭觀擊了個粉碎。
對著小王爺拍著胸脯,也不怕他大手把自己拍出肺病,陳留郡王微微一笑,回岳父道:“有意思,我要是答應出兵,這就算梁山王沒出一兵一卒,我讓他兒子給調動。”輔國公示意他看軍官們面色:“你再不讓他調動,老混球的兒子先把你的人給調動。”
“這是我寬容,他們知道我心思。”陳留郡王名將風範名不虛傳,遇事先往自己臉上貼把子金。再懶洋洋地敲了敲書案。
敲書案的動靜在帳篷裡的議論聲小王爺吼聲中並不響亮,但蕭觀像長著狗耳朵,返身一跳,這就回到陳留郡王書案前,滿面興奮,自知火候已有七分,笑得這就討好:“什麼個意思?”
“意思?就是您再不閉嘴,我就成光桿兒的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陳留郡王回小王爺一笑,抬了抬手。帳篷裡,即刻全無聲音。蕭觀直了眼睛,這兵帶的?果然是氣派。再轉念一想,這是對我示他的軍威來著?
陳留郡王沒理會他怎麼想,緩緩起身,面沉如水。犀利眸子在帳篷裡掃視一圈兒,沉聲道:“小王爺說得有理!我贊成!”
蕭觀才要欣喜,陳留郡王話鋒一轉道:“這樣吧,年青的將軍們有願意隨著去的,去一半兒,餘下的全留下。”
“哎!你留下那麼多等著吃飯嗎?怎麼不把年紀老成的給我一半兒?”蕭觀虎頭虎腦,這就帶著要和陳留郡王打架的架勢。
陳留郡王的眸光,似能洞察到他心裡。郡王帶笑彎下身子,對蕭觀低聲道:“您要的是別人不看輕年青人,要老成的不是能耐。再說了,我不多留點兒,等您打得順手,我拿什麼人馬去支援你呢?”
蕭觀這就發現他還是沒鬼過郡王,當場犯急:“你這個人可太壞了啊,等我打得順手,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