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雖然太上皇認為尹家弱又差,但當下別無選擇。他也不是全無安慰,多喜定親還早,興許最後選定的是個好的。是個京裡世家出身的,卻又力爭上游,魚躍龍門的人。
把名單放下,太上皇今晚的事情告一段落。問還在默默背書的元皓:“你看完沒有?你的哥哥姐姐都在說放鞭炮了,咱們去看會兒?”
元皓這才抬起頭,翻翻書頁:“嗯,我還要再背這裡,就可以去玩。”
“大過年的,守歲的鐘點兒,你明兒用功不行嗎?出了正月用功也行。”太上皇呵呵笑著,但也擔心外孫唸的太苦,竭力說服他可以放下書本。
元皓認認真真:“我是壞蛋舅舅了,壞蛋舅舅會中舉,也會射弓箭,以後才能帶外甥出去玩。”眼睛又放到書上:“壞蛋舅舅再背一頁就得。”
“好吧好吧,你這壞蛋舅舅也是要中探花的。你念吧,我再陪你會兒。”太上皇到底沒拗過他。
元皓往正殿聽聽,體貼地道:“您坐有小半天,去走走吧,聽聽表哥說打仗的古記。就是殺蘇赫那段等我去了再聽,鞭炮也等我去了再放。”
太上皇也覺得坐得久了,既然元皓關切,他起身來先到元皓身邊,俯身在他的胖額頭上親上一記,喜笑顏開答應:“我幫你看著,好吃的也等到你來了再分。”
走到往正殿的門簾外,太上皇回身,把明亮宮燈下端端正正的小身影再看一看,嘖著嘴自言自語:“這是壞蛋舅舅了,還當他是貪玩的孩子嗎?”
他這樣說著,回到太后身邊。
太上皇和太后年紀漸高,三十晚上沒有精力再辦宮宴。膝下又有好些孫子,只和他們守歲。
在這裡的,是小十、執瑜執璞、沈沐麟在,香姐兒卻不在、小六在,蘇似玉不在、加喜等全在。新出生的袁小八還沒有滿月,留在母親房中。
沈沐麟鬧不明白為什麼二妹不在,舅哥們要帶自己前來。但看著小十笑得小嘴兒合不攏,沒有半點兒不自在,算是有同行的人。
執瑜說的,還是他在軍中的事情:“校場上那麼多兵呢,沒點兒能耐哪敢站到那裡去,哪敢說是爹爹的兒子…。”
太后正笑著,見太上皇嘴裡念念叨叨過來,就問他:“你說什麼?”執瑜閉上嘴。
“元皓,那小壞蛋舅舅得意過了頭吧,還在唸書。說當舅舅就是這樣的用功。”太上皇對內殿指指。
孩子們嘻嘻哈哈笑了起來,執璞喊上一聲:“那壞蛋舅舅,你還有完沒完?”
“再半個鐘點兒就完。”元皓回答的有板有眼,大家又笑上一通,又說起新生的一個弟弟,一個晚輩。請太后和太上皇這就起個名字才好。
…。
“宮裡會起什麼名字又大又氣派呢?”小木床旁邊,好孩子和小紅嘀嘀咕咕。
床的另一側是大床,坐月子的加壽支肘側臥,和床前的香姐兒、稱心如意、蘇似玉在說話。
原來女孩兒全在這裡陪著。太子在隔一道簾幔的地方看公文,偶然能聽到嬌聲細語,就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她們不能避免的說到加福,好孩子幽幽嘆氣:“三表姐有好東西吃嗎?”
……
“福姐兒今天晚上不知吃什麼?”袁訓在自己家裡也是這樣說。他陪著妻子兒子在房裡,但沒有在床前。倚在榻上的他捧著醒酒湯,是剛自廳上陪客人們吃酒躲出來。
榻旁就是開著的窗戶,不是密閉的,倒不用擔心薰到妻子和小八。風從窗房裡進來,瞬間又能讓房中大火盆的溫暖消融。
寶珠也有了一句問話:“加福在帳篷裡,有在家裡暖和嗎?”
夫妻異口同聲回答彼此的話:“有戰哥在呢。”
…。
冰天雪地的帳篷裡,梁山王正在不滿。瞪著兒子手中的荷包,嶄新的,雪青色繡上獅子,鼓囊囊的裡面像是還有東西。
“我的呢?”
蕭戰看看荷包,所問非所答:“這是加福給我過年戴的。”
他的爹橫眉怒目:“我知道!可,我的呢?”大手一伸,神情有些像耍賴的孩子:“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能理解蕭戰的人,就不難理解他的爹。加福就是那理解未婚夫,也能明白公公的人。加福不會瞧不起,也不用還有詫異,忍住笑:“父帥,我繡的不好。”
“那這個給我吧,這個繡的挺好。”梁山王指兒子手中的:“把這個給我,好歹我帶你們過年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