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還好,說過樑山王抱著肚子更樂:“本王吃飽了!”又是一聲大笑。蕭戰和加福跟著嘿嘿笑起來。
等到梁山王不笑的時候,甩甩手:“得了,一萬五千一百零一人的名字,你們慢慢聽吧,本王吃飽了,得和兒子媳婦回帳篷去嘍。”左右手擺一擺,北風中春風得意:“孩兒們,咱們打道回營。”
“五千一百零一,一百零一,”王爺嘻嘻的壞笑聲,在他走遠以後,還能聽得到。
“陳留,”長平郡王低低身段兒:“麻煩你告訴我們,裁軍你也同他比什麼?”
大家的眼神裡全帶著內幕如何。
陳留郡王淡淡:“沒什麼,我就是愛同他比。”也揚長而去:“我還沒吃飯呢,我不耐煩在這裡聽,名單我有一份,我回去慢慢看。等我吃飽了,再去爭個三千人,不能墜了我的威風。”
長平郡王等也好,東安世子的人也好,全乾瞪眼睛。渭北郡王、漢川郡王與靖和世子都道:“像是哪裡不對,裁軍用不著爭,遲遲早早大家都攤得上。”
他們猜不出來,也犯不著在這裡喝風,各自散去。而東安世子的人從他們的話裡聽出來沒有單獨針對,也偃旗息鼓。值日軍官過來,把為首的叫走問話,餘下的人也沒了鬧騰的精神。
人心惶惶中是新的議論:“原來先裁的真的是王爺的人。”
“你聽見沒有,他的家將,讓裁掉兩個。那可全是跟過老王爺的人,都在壯年。”
“人家裁掉回去也是享福的,以前跟老王的荀川將軍,如今是兵部侍郎,好大的官兒,還不用打仗。我們哪裡能比。”
“是啊,千萬別裁我們才好,我們回家去能做什麼呢。”
……
梁山王帶著一雙小兒女,大搖大擺回到帳篷裡。轉身對加福笑容滿面:“福姐兒,你是個好孩子。”
“那是……”蕭戰又要吹捧,剛開始就讓梁山王攔住。梁山王板起臉:“這會兒是我誇她的時候,你跟上來,一耍賴就成你帶著我誇。給你岳父寫信,今天是我誇的!”
蕭戰瞪起眼:“是我媳婦。”
梁山王挺挺身子居高臨下:“親事是我定的!”
父子兩個瞪上一會兒,王爺愈發理直氣壯,蕭戰敗下陣來:“好吧好吧,要過年了讓您一回。”
王爺撇嘴:“老子不要你讓,你有能耐搬出祖父來也說不贏這事。這麼懂事的福姐兒是我定下來的。”頭一昂,忽然把親家小倌兒也不放在眼裡。
加福為什麼好?因為是自己定下的。與別的人沒有一丁點兒關係。
梁山王家傳的自吹自擂此時暴漲,雖然剛經過一場小小的譁變,他也精神頭兒大好。
值日軍官報上來鬧事的人,他沒有追究,擺擺手:“算了算了,明春以後,說不好誰要分開誰留下。該走的,想跟老子鬧也不能。老子不計較。哎,就是還有要上京的,讓他們趕緊的走就行,老子還可以省一碗年夜飯。”
軍官笑著出去,梁山王繼續尋思出帳篷以前的話題,加福這樣的好,總算讓自己留下來。那一對乾兒子還回不回來?這是他佔小倌兒上風的事情,王爺自然是眼巴巴盼著還能霸佔別人家兒子。
……
京裡的雪也越下越大,粥棚裡的熱氣一出鍋就讓風雪撲倒,但胖隊長等人的眉眼兒也愈發的清晰。看著家人們舍飯,他們歡快的笑著。對於衣著單薄的人,上年紀的和小孩子,把手邊的厚棉襖送出去。
尹君悅和謝長林沒有再猶豫,對著他們走去。從夏到冬看了足半年,他們更中間這景平郡公嘴裡要撕開的京中權貴們。
粥棚外欠欠身子,小十先過來:“哎哎,年青力壯的人不要吃舍飯,過年用人手的地方不少,尋活計去。”
尹君悅含笑:“有話回胖隊長。”
胖隊長過來,韓正經見到謝長林在,他一直記得這個人跟他同病相憐,卻沒有相同的境遇,關切之下他也過來。
見尹君悅是老藍色布棉襖,謝長林的棉襖也是半舊。瞄一眼自己新得的貂皮錦襖,韓正經無端的有了羞愧。見身邊走過一個孩子,腳一滑要摔,趕緊扶他一把才好過些。
這一把,更讓尹謝二人堅定來對了。對二世子笑道:“上個月我們找到附學的地方,二位世子知道後,贈送紙筆好生感激。我們尋的活計剛開過工錢,想請二位世子喝杯茶水。”
胖隊長想的是都說加壽姐姐這幾天就要帶來小外甥,他等著報信的來就去當壞蛋舅舅,就說不去。韓正經也說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