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座位現在有所變化,原本是面對門的為上,上位旁邊有主人位。但主人全坐到下首,又有二位殿下,就齊王和太子並肩。
太子肩下是鎮南老王,齊王肩下是梁山老王。離上位近的是其次的貴客位,鎮南老王的下面是張大學士,梁山老王的下面是韓家兄弟讓出來的趙夫子,趙夫子又讓出來的梁二大人。
趙夫子的下面,韓家兄弟也是相對而坐。再兩個位置是袁訓夫妻。
現在變位置,又多一個萬大同。
齊王旁邊讓萬大同坐下,下面才是梁山老王。梁山老王樂了,席面上自斟壺多,搶一把酒壺在手裡,給齊王滿上,再給萬大同滿上,對著萬大同晃動餘下的酒:“出京那天我就看你功夫不錯,這一年多更落在我眼裡。早就想和你會會酒量,習武的人有哪一個不能喝酒的?只是不想喝罷了!尋常我使喚不來你,今天你算落我手裡了,我不喝痛快,你別想從這裡挪一步。”
他的話,讓整個房裡泛起暖洋洋。齊王也一樂,把個雙手一拍:“著啊,就是這話,今天不醉不散。”
“不醉不散。”接這話的是梁二混子。二大人是最喜歡熱鬧中帶亂的人,不然不會在京裡大大出名叫混子。見到這席面上菜不錯,酒是就地打的,不敢說上好的,卻是當地風味,別具一格。
在座的又全是功勳一流,如果還是在京裡,二混子大人摸不到這樣的席面。貴人們相處有自己的幫和黨,四皇叔那種龍子龍孫混子,梁二混子都是透過和袁訓糾纏才認識。陌生的人圈子,外人其實很難進去。
二大人對熱鬧深有研究,早就推敲出是個人都喜歡玩。不是在京裡太子不愛吃席面,二位老王不愛玩,是他們會打量清楚跟誰玩。
今天坐一起是極難得的,梁二混子手一伸,把韓二老爺手中的酒壺奪到手。
自斟壺還有,為什麼只奪韓二老爺的?
是左讓右讓的,這一位還在原地呆站著,他的位置讓擠走,他想坐也不行,但又不敢相信自己能坐在太子身邊——這是莫大的榮耀不是?梁二大人離他卻近了,不費吹灰之力搶到手,這是他等下添亂的傢伙,他得有一把。
這也是對著太子徐徐展開,越發笑容深多的面龐,梁山老王已亂上來了,二老爺還發呆沒有結束。
大家都對著他笑,從梁二混子開始,每個人推他一把:“過去。”把韓二老爺推到太子和鎮南老王中間,帶著似夢似幻的迷茫神色,讓鎮南老王按坐下來。
但隨後,韓二老爺左右一看,一驚的跳起,雙手連擺:“不敢,我不敢這樣坐。”
梁山老王這會兒功夫,已和萬大同碰了三杯。萬大同無路可走,只能陪他痛飲幾杯。
梁山老王不滿的好笑:“還要同行一路子,你這不自在毛病是時候改改了!”
太子卻沒有不悅,對於韓二老爺這自知身份的舉動,太子依然很有耐心的等著。
張大學士出主意要太子籠絡韓家,他在這裡幫腔,道:“你就坐著吧,不坐,我們可吃不成。”他面前有一盤蓮藕鴨,嗅上一嗅:“香,呵呵,趕快安席,好勸筷子不是。”
對面梁山老王才不聽這話,用個佈菜筷子給太子和齊王佈菜,他面前有一盤白斬雞,挾個雞腿給萬大同。
太子還在等韓二老爺,大家只能等著。韓二老爺腦子嗡嗡作響,就差眼前金星齊冒。他就更僵著放不開。
梁二混子嚷嚷:“哎!虧你幾十年官場上混,看你混的什麼模樣,大小爺賞你,快放開些!”
他越叫,韓二老爺越緊繃。鎮南老王出了一個主意,對文章老侯招手:“你來陪著他坐,我到對面跟親家近些。”
張大學士心想正好,太子殿下和韓二說話,我就和這個老東西說話倒也不錯。又換個座位,韓家二兄弟坐到一起,韓二老爺從呆怔中醒過神。
他面前的酒是滿的,他耳朵裡梁二混子的話還在。二老爺一個激靈反應回來,雙手捧杯對著太子躬身,嗓音中有微微的顫抖:“幾十年官場渾渾噩噩,不如跟著大小爺當一回差。不如這一天吶。”
太子並不是救災的主使人,但歸功於他也錯不到哪裡去。
說過,並不等太子回話,一仰脖子,把酒一飲而盡。對著眾人亮一亮杯子底,說著謝謝,大家鼓掌喝彩:“好!”
“吃上幾杯,你就不再緊張!”梁山老王和梁二混子這樣說。太子動了筷子,主人這一桌開始吃,家人那一桌跟上。
鎮南老王扭頭去看孩子們,倒不是隻關心他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