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在眼紅胖小弟,正經小弟和好孩子妹妹有姐姐伴著。”
小六和蘇似玉也是常年拌嘴,見月色滿天以為寂靜好說話,再加上他們的年紀沒想到“打擾”這詞不對。
袁訓在後面好笑,如果不是怕上夜的人笑話,真的把兒子叫回來,問問他什麼是怕打擾?
孩子說話真不防備。袁訓搖頭回去太子房中。夜靜孩子們說話不壓嗓音,估計這房裡聽到。二位老王笑容加深,袁訓不由自主的紅了麵皮。
……
而加壽的房裡,還沒有平息。
……
“小笨,回去睡覺吧。你怎麼還在這裡?”元皓在被窩裡支半個身子嘟囔。
好孩子氣呼呼:“福表姐說有句話要和戰小爺說,剛追出去了,我等著她一起睡。作什麼,你要攆我?你不是也在這裡,還有不好的表哥,也在這裡。”
韓正經從香姐兒床裡的另一個被窩裡露出腦袋:“我以前就在過。”
好孩子毫不掩飾她的嫉妒,一個白眼兒過去:“以後有我陪表姐,你們都可以退後。”
好孩子只跟二表姐熟悉,跟加壽表姐和加福表姐都不太熟。以前說話也很老實,但今天好孩子心花怒放,對著加壽撒嬌:“大表姐,以後晚晚我輪流陪表姐們。”
加壽抱著元皓樂顛顛兒:“那太好了。”元皓在加壽手臂裡面扮大鬼臉兒。
好孩子著重警告胖孩子:“你有祖父,為什麼不回去。”
胖孩子回敬:“你有母親,為什麼不去。”
“哼!”
“哼!”
兩個人鼻子裡一起出氣,再翻個眼兒一起閉嘴。
……
寶珠的房裡,姐妹對坐一直潤物無聲。在小六和蘇似玉回來的小小鬧騰以後,很快他們到裡間,外面燭光下,姐妹倆個還是悄悄的動著針線,低低的說著言語。
玉珠做完幾針,把手上自家好孩子的衣裳撫上一撫,覺得這安寧比剛才還要細潤。而寶珠的情意也全在這細潤裡。
淡粉色的小道袍,是孩子們穿的衣裳。顏色是好的,原針線雖不是寶珠,也是上好的。精緻秀密的沒有一針不熠熠似個藝術品。
玉珠猜測這興許是太后讓宮裡做出來,但她沒有說。感寶珠的情,忽然回想一下,已不能用一件兩件來說。只在好孩子身上,就到天亮也說不完。
玉珠只是輕嘆:“寶珠你呀,你把好孩子慣壞了呢。”這件衣裳是蘇似玉的。
好孩子今天到,除給她置辦玩的小木桶,跟香姐兒商議把她唸書的小案几分個對面對錶妹,寶珠又尋出跟好孩子身形相近的衣裳,晚飯後就著手修改,給好孩子上路好穿。
對著玉珠雖是嘆息的口吻,寶珠也聽出她的道謝。寶珠嫣然抬眸,燭光令得她的眼眸更如寶石般光彩燦然。寶珠輕笑:“三姐的好孩子,怎麼能慣壞呢?她是慣不壞的。”
“除去我生她以外,她身上可沒有我和你三姐丈半點兒的心思。”玉珠很是中肯。
下一句,把感謝能說成嘆息的她,又把感謝說成悵然。
“她只要你們,在家裡哭的可憐,說起來,祖母太疼她,為她打主意讓她出京。你們也太疼她,這是她日思夜想,才能找到你們。”
抿唇含笑:“這就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寶珠也調皮了:“那你生不生氣,說實話,三姐,你生不生氣?”
玉珠挑眉頭:“我呀,早就讓你氣的不行了。想過和你爭孩子來著,再一想,我拿什麼跟四妹爭呢。我有的,不過是祖母說的,一肚子陳舊發黴,要天陰了,要颳風了,趕緊曬一曬,出門兒也沒有人稀罕的幾個字罷了。”
寶珠格格笑著,玉珠扁扁嘴兒:“年少時輕狂,不把祖母的話聽進去。如今來看,真的是除去子曰和詩云,我半點兒也不行。”
“三姐丈家書香門第,要的就是子曰和詩云。”寶珠柔聲。
玉珠恍惚,眼前的寶珠側臉兒如一彎雨後自然而出的飛虹,在天邊看時不遠,走過去不近。但不管什麼距離上面,在雨後出來,都讓人有親切感。
跟十數年前,姐妹三個待字閨中的時候,竟然沒有分別。
玉珠吟吟笑了:“寶珠,你還記得嗎?小的時候,你就是這樣關切別人的性兒。我呢,清高的到現在也沒有改變。大姐掌家,依然飛揚。不過我們有你,所以還可以把清高和飛揚繼續下去。”
寶珠也恍惚,眼前出現姐妹三個也是這樣的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