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好孩子對曾祖母辭別,依依有不捨:“我走了,您一個人能行嗎?”
安老太太想想:“我還有增喜不是,還有添喜不是,不要你了,你趕緊走吧。”
好孩子一怒叩別,到房門外面,又看曾祖母戀戀,才隨父母離開。頭一天還想老太太,第二天興沖沖,頓覺自己比胖孩子得意,不好的表哥更別提。
……。
奔騰的馬蹄聲,有時候像催眠曲,有時候像驚人的雷。蕭戰又一次早早醒來,爬到車簾外,往外面望著。
梁山老王一生戎馬,警醒早成習慣。動一動身子,把孫子拖回身邊:“加福的馬車在前面,隔著小六的車,你看不到。”
蕭戰沮喪的道:“好好的,岳父不許我和加福同車睡?”
“陪祖父你不喜歡?”梁山老王裝生氣。
蕭戰如今很會哄祖父,如今是秋天,兩邊車簾裝的緊,車裡暖融融,不用掖緊被頭,戰哥用手扶扶被頭,做個關心模樣出來,再就繼續納悶:“加福沒有我在,和小古怪睡,怎麼能睡得好?”
梁山老王嘆氣:“咱們爺孫是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日子。在京裡是這樣,出門也這樣。你岳父對我說,你大了,讓我帶著你睡,我早就料到。”
老王竊笑,他巴不得跟孫子睡。惡人又是袁訓當,老王扭臉在蕭戰看不到的地方,面上欣然得意。添油加醋的話多說幾句。反正,蕭戰眼裡看岳父永遠是可親可敬可討好可殷勤。
“我才九歲,我還小呢。”蕭戰沒精打采。
老王繼續竊笑,暗道,要怪,趕緊怪你岳父去:“睡吧,有能耐,明天跟你岳父理論去。沒能耐,大半夜自己不睡不是好招數。”
蕭戰悶悶:“睡不著。”老王呼呼呼,故意把鼾聲打得極響。
“祖父,您說岳父下一步怎麼安排?咱們現在是白天晚上都趕路,必然有事情。”蕭戰知道老王沒睡著。
鼾聲止住,老王猜測道:“他倒沒跟我說,我也猜呢。但不管他是什麼安排,孫子,這幾天路你可以學到許多。”
黑暗的車中,蕭戰的眸子炯炯。
“比如這從早到晚不停的跑馬,戰哥你好好的享受。馬蹄聲可以到夢裡,這就是你以後要過的日子。你岳父還是心疼你,沒讓你跟著打熬。以後你省不了有馬上睡的時候,一跑馬就是一個月、數月,嘿嘿,這幾天祖父喜歡,這日子真帶勁兒!”
老王總不想在孫子面前誇袁訓,但無意中總能誇到,而且自己想不起來。
蕭戰也沒有細聽,苦著臉兒道:“我不是有馬聲睡不著,”
“你是為了加福。但白天也沒有離開不是,加福對你好的,祖父看在眼裡。打尖的時候,她就陪著你。”老王說到這裡省悟,改口道:“你岳父不好,明兒一早打尖,你跟他吵架去,吵不過,祖父幫你!”
說完,轉面龐對另一邊的車廂,又開始竊笑。
蕭戰指望不上祖父,最後還是睡了。
醒來,馬車停在官道邊的樹林旁。停在這裡是有原因的,有一條小溪潺潺而過。
家人搭起好幾個火堆,分一半燒熱水,給主人們洗漱。另一半烤麵餅,煮些簡單的粥水、魚乾和肉乾。
鎮南老王問的袁訓:“咱們還要走多久?”
袁訓知道他問的是這種日夜兼程要走多久,袁訓回的省略:“快了!”老王就不再問,韓正經走過來。
“姨丈,我的功課追上胖孩子!”韓正經興奮的攥起拳頭。袁訓誇他幾句,元皓在一旁早就黑下小臉兒。
水是部分部分的燒開,三三兩兩的洗漱。姑娘們,在車裡淨面,或是風不大的日子,在樹後沒有人的地方,奶媽丫頭圍著洗。粥,也是等涼,孩子們、太子、大學士趙先生和寶珠等主人吃。別的人,一概沒有。
等飯的功夫,孩子們不用吩咐練起拳來。韓正經過於喜歡,過來請教袁訓:“姨丈,我能不能學哥哥們打的拳?我這套,我已經熟悉了。”
梁山老王笑回他:“一口吃不成個胖子,你練的這拳最簡單,只好給你活動筋骨。接下來,你還要扎馬,基本功最重要,習武可不簡單。”
韓正經笑嘻嘻退回去吃飯。
元皓飛快吃完飯,也到袁訓面前:“舅舅,你好幾天沒跟元皓說話?元皓想知道咱們什麼時候住在好玩的地方,喝舅母煮的湯呢?”
“可以上路了!”關安在馬車那邊吼一嗓子。家人們不是就地吃,他們不喝粥,牛肉捲餅往身上一揣,車上吃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