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自己上船玩,我說難為情,我怕掉河裡。祖父他老人家說,不必難為情,他也不會。我記得清清楚楚的,而且我還知道,京裡會水的貴公子可是不多。”
“貴人體態,害人多矣。”梁山老王這樣道。
鎮南老王失笑:“你這一句話,可把京裡一干子人都打進去。”
“哼哼,我說的是實話,”梁山老王笑哼一聲:“先說我怎麼會水吧,我小的時候,我家祖父還在,他肯讓我少年的時候出去遊歷,我倒也不走遠,就周邊幾個省逛逛,像小袁這次行程要去的幾個地方,我實在動心,我沒有去過。”
鎮南老王又一次插話是心服口服,下意識跟著點頭:“是啊,這出京不到兩個月,我服他。下面要走兩年,窺一斑可知全豹之態,已是呼之欲出。”
太子跟著點頭,他神色不離開眺望海面孩子們的歡笑,隨著心中的美好而深深的認可。
加壽也點頭,張大學士也在海風中認可這次行程。梁山老王笑道:“親家,你酒也敬了,服的話也說了,還要誇他,等找一天單獨誇他。現在,你先讓我說完。”
鎮南老王好笑:“是,我這會兒太喜歡他,一張嘴就到他身上。”讓梁山老王繼續說他會水的原因。
“逛到第二個省,有人請我吃滾刀面,他們人多,我尋思我吃餛飩吧,說不好我還能留口氣,跟我的小子們倘若有留口氣的,能活著到岸邊,我活著固然好,他們中活一個也能回家報信,為我報仇不是?我正打算說,一個小子對我使眼色,搶我前面說吃餛飩。結果把身上的錢送上去,逼著我們主僕全跳江。”
加壽先開始聽不懂,心想滾刀面不好嗎?到這裡大約明白,驚呼一聲:“哎喲,祖父要不要緊?”
“那是江心離岸邊又遠,我是準備喝一肚子水。沒想到我一入水裡,有個東西送到我嘴邊,我含上,是個蘆葦管子。叫我吃餛飩的小子豈止會水,是太喜歡戲水,身上隨時一把能吸氣的管子。就這樣,他帶著我們用管子吸氣。又水裡經驗足,不然我們一把子管子散開在江裡,那幫子賊還不看在眼睛裡。他讓我握住另一個小子的手,另一個小子又握住一個小子的手,他握著我,這樣主僕跟著他踩水,把管子藏在那賊船旁邊,由於是晚上,硬是沒讓他們發現。”梁山老王欣欣然。
袁訓微微一笑,不用聽也知道下文是什麼。故意的請老王得意到底:“後面呢?”
“後面?還用說嗎。他劫了我,錢足夠了,把船往回行,打算分錢去了。我們一路跟著到他巢穴,上到岸上。到了岸上,我還怕他嗎?來一百個也不怕。讓我殺了一個沒有活人不說,我拿回我的錢,還把賊贓抓了一把當壓驚錢。”梁山老王嘿嘿,這會兒他狂傲的面上挺謙虛。
“你們別說啊,這事情我報當地官府,我說賊贓如數兒上繳。”
但看他神氣,分明不止一把壓驚錢。
太子大笑:“有趣兒,換成是我,也得拿一把。”張大學士也打趣:“你麼,出了殺賊的力,理當拿錢,這幾十年舊帳,不用怕我們重新翻案。”
加壽最湊趣兒,起身來執壺,親手為老王倒滿酒:“祖父厲害,祖父當滿飲一杯。”
又按長幼,分明為鎮南老王、張大學士、太子和父親倒滿酒。
梁山老王手按酒杯,繪聲繪色說完結局:“就這一回,把我教訓。我這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單指我會錘,你要拿錘跟我比。人家把我拖到水裡去,我可就無還手之力。現成那小子會水,衙門裡報過案的當天,他們上報下查讓我等幾天再走,城內現在有河,我說得了,咱們不趕路,大家全學戲水,這就學會。一旦學會,幾十年沒有大用過,也沒有丟下。”
他這就算說完,但意猶未盡的,也是出來就是為玩樂的,對著親家開始嘲笑:“所以就有今天我們玩水去,你呢,在船上看著。”又詢問張大學士:“老夫子,看你也不像會的,你們作伴兒。”
鎮南老王和張大學士反問:“船上?”
梁山老王笑而不答,而太子繼續笑看遠方。張大學士眼睛老花,晚上認得路勉強行,但此時海面再明朗,也看不到遠方一點帆影如海鳥般緩緩行來。
鎮南老王習武的原因,眼神兒還好。把船看在眼睛裡。他不由自主,話又要到袁訓身上:“小袁吶,”
袁訓縮一縮頭也取笑:“您別再誇我了,”對遠處也看看:“我不讓孩子們在這裡撿東西,是這裡退潮的鐘點短,怕他們撿得不盡興。又有咱們到這裡來,主要是給殿下過生辰。咱們坐著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