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表兇說沒有寶珠的時候,他也是寂寞的。寶珠完全相信他。以寶珠來看,偶然看書,對著落花細雨是悠然,這從早到晚的看書,每天枯燥的練功,是另一種寂寞。
寶珠就想到自己的寂寞,閨閣中看似輕閒,卻時有孤單。從早到晚的,刺繡,學做菜,為以後到婆家去不讓人看輕。
這裡,有多少奶媽衛氏的心血和陪伴呢?
手已握住貼子的寶珠妙目流盼,把壓在心底一直想說的話尋機要說:“奶媽……”順手打帖子開啟。
袁訓抬起面龐,打算聽寶珠說話,就見寶珠眸光才放到帖子上,就目瞪口呆,餘下的話全噎回去,她吃吃凝視請帖上的落款:“這這這……。”
妻子的驚訝,就是袁訓的得意。他搖搖肩頭,好一派得瑟模樣:“怎麼,不喜歡還是喜歡傻了?”
“喜歡!”寶珠翩躚蝴蝶般飛來,撲到袁訓懷裡仰面嘻嘻:“怎麼弄來的?你竟然這麼的有心,你這養老女婿呀,可真的是很中用呢。”
她手中握的帖子不是別人家的,正是寶珠相中人家兒子的常御史家。
起頭的受邀請人,寫的是袁訓夫婦,用了伉儷二字。
因袁訓沒有官職,常御史用了小友兩個字。
袁訓小友臺啟,臺啟這兩個字,已經是平輩身份,也是主人的尊重之意。
下面是請他們夫妻過府吃年酒,落款地址也清晰,可能是怕收貼人找不到,詳細標著玉車街常府。
寶珠握住貼子,好似握住紅娘。貼住夫君,好似貼住山石松海,無處不是穩妥的。寶珠就醉了,她醉心的把面頰依在袁訓衣襟上,嬌嬌地道:“現在就三姐一樁心事,她好生的嫁個像夫君一樣的人,家裡可是人人歡喜。”
“像我?你還哪裡去找第二個。”袁訓端下巴驕傲一下,現在輪到他調侃寶珠:“我說珠兒,我要是說這貼子不是我弄來的,是舅祖父弄來的讓我給你,你還這麼感謝我嗎?”
“是你拿回來,寶珠只感謝你。”寶珠嬌嗔責備:“又說糊塗話,最近書念多了竟然成了呆子。”那呆子就嘿嘿地笑,見寶珠謝過要離開,就摟住她,低下頭把面頰貼住寶珠小耳朵,輕聲道:“別走,大早上的我就走了,讓我再抱會兒。”
這麼抱著更不想放寶珠,抱上一會兒,袁訓就問:“你剛才要對我說什麼,我們說說話吧。”寶珠原姿勢不動,伸臂摟住他結實的細腰,也就想起來,她紅顏欲滴:“我說奶媽,她把我帶這麼大,可憐這過年了,京裡一個親人也沒有,她還有一個兄弟,以前過年常去看她,給我帶乾果子鄉下的東西吃。討夫君的示下,她那兄弟能幹,接他一家子到京裡來吧,活計不會管他,他自己會找,只是讓他來吧,奶媽過年也能有個親戚走動,再者天子腳下的世面,也讓他見一見。”
她說得委婉,又小夫妻正在纏綿之中。可她的表兇還是想了起來,寶珠你的鋪子要人是不是?表兇雖不想這樣的想寶珠,可寶珠的鋪子要人是個事實,現在那裡擺著。
袁訓就壞壞地笑,把寶珠額頭上一敲,罵道:“我把你個沒良心的丫頭,這等忠心的老家人,你卻今天才想起來?”
敲得寶珠撫額頭怪他:“用了好大力氣,寶珠是肉做的,不是你耍的那兵器不會疼。”
“沒良心的丫頭!以後這話早早的來回我!報恩這等事,你要早早的做才好!”袁訓吹鬍子瞪眼睛,一口一個“沒良心的丫頭!”
這丫頭真沒良心!
饒是給她弄了鋪子玩耍,她還敢一瞞再瞞。
冷捕頭那混蛋太混蛋了,袁訓由寶珠瞞下一間鋪子而想到也許還有別的,果然,託他一查,又查出來兩間。
那兩間鋪子空閒下來,寶珠不放心,紅花隔一段時間要去看看。古代人的鄰里關係,比現在要重。再來里正地保什麼的,也會過問這空鋪子誰買的,怎麼許久不開也不租,全無動靜。主人家來人看,鄰居們總要見上幾眼。
冷捕頭這老鼠洞也知道的人,又讓他查了個水落石出。
他自然把袁訓好一通嘲笑:“這是瞞著你的?不然你還託我。”袁訓不請他,他也不會亂說。但他還是逼著袁訓請了一頓好酒,才答應守口如瓶。
袁訓平白的又花錢,這帳就記到寶珠頭上。他把寶珠的手又打了幾下,故意犯壞,端起臉兒來:“嗯,奶媽對你忠心,她的家人早就應該接來。接來,也不算奴才,家裡人少,讓他們在家裡當差幫著順伯做事,也讓順伯歇息更好。”
寶珠大驚失色,在家裡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