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晚雖然黑,但門板似的厚背到處移動,也不難看出來。
胖兄弟起了疑心,還有好奇:“他亂走動,會暴露咱們的人不說,還有,他跟這些人也不好啊,他在說什麼?”
藉著草木的掩護,兩個人跟在後面。
蕭戰恰好到柳雲若身邊,打個哈哈,粗嗓低低:“安排的你中意嗎?你要是不中意,可以對我說說。”
柳雲若沒弄明白小王爺的心思,白他一眼:“滿意,比你好!”
“那就好,你什麼時候不中意,來對我說就行。”蕭戰無視面前的冷麵龐,一回身就要走,見舅哥們翻眼瞪著自己。
蕭戰堆笑,把個粗厚的大拇指送上去,幾乎是諂媚的:“安排的好,哈,好的很,我滿意極了。”一溜煙兒走開。
執瑜執璞跟柳雲若面面相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執瑜喃喃:“你不滿意也是我安排啊。”
柳雲若喃喃:“我不中意,為什麼要告訴你?”
執璞最後下個註腳:“戰哥兒又有弄鬼的主意了。”
最後回到加福身邊的蕭戰,對自己滿意極了。拔一根草在手裡揉著,心想祖父說,給兔子吃草,給狼吃肉,那是最低階的法子。還可以對兔子說,我這裡有草,對狼說,我這裡有肉,他們就跟著來了,絲毫不要自己費心思。
覺得是暫時把作主權利讓給舅哥的小王爺鼓起腮幫子,很快,我就還拿回來了!
不為什麼,就因為我是祖父的孫子,梁山王府的小王爺。
……
孩子們一邊警惕,一邊都有自己的心思。他們這裡聽不到廣緣寺的動靜,也同樣沒有看到十幾步外,悄然出現的碩長身影。
微笑掛在袁訓面上,讓柳至低罵:“裝出來的慈父。”
“你不是裝慈父,你為什麼在這裡?”袁訓反駁。
柳至聳聳肩頭:“我來看兒子。”
“我也是。”袁訓輕哼。
目不轉睛見孩子們精神抖擻,兩個當父親的一起輕嘆:“真是我家千里駒。”聽到對方聲音出來,就瞪過去一眼。
見暗月微動,鐘點兒一點一點過去。袁訓淡淡:“廣緣寺裡該開始了。”柳至難得與他達成共識,也是冷淡:“是時候了。”
……
高臺下面,人聲火上澆油似的沸騰著。
“竟然是這樣?”
“又能信大天教了?”
“這是教主說服了他們,還是教主歸降朝廷?”
三座高臺,一座是高僧普救大師,一座是道長玉清,一座上面站的是大天教主“林允文。”至少在下面的人心裡,他是林允文。
他在臺口上,面上的傷痕在火光中明顯許多,看著有猙獰。滿面笑容的他再次大聲道:“就是這樣,透過大師道長的說法,皇上的寬宏大量,以前大天教利用教義所做的惡事,以後再也不會做了。朝廷體諒到信我的人還是不少,願意為我起一處房屋,供我清修。”
臺下有一幫子人聽得腦袋嗡嗡作響,他們中有人飛快的翻譯著,聽的人只是驚駭。
以他們對林允文的瞭解,這是個用錢堆出來,對皇帝仇恨的傢伙。難道皇帝用更多的錢收買了他?
憤怒一波波,如海水漲潮般在他們面上湧現。如果說在場有能壓制他們的人,就是後方官眷的高臺上面,一個寶藍男裝,負手傲睨的青年。
在他頭頂的上方,袁二大旗飄揚的肆無忌憚,忠毅侯夫人以從來沒有過的狂傲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
她的兩邊,是衣著亂七八糟的人。有市井中的人,也有自稱是綠林好漢的人。袁二爺今天全都接納,允許他們在自己身邊。
維持秩序的京都護衛們,遠遠遜色於她,也讓準備營救林允文的人防備在心頭。
“怎麼辦?”異邦話低低響起。
有人一橫心:“救這個漢人是假,救阿赤將軍是真。不管他真的投降漢人皇帝,還是假的投降,咱們這裡得亂起來,把鎮南王的視線吸引過來。”
哄亂聲突兀的起來,這一聲漢話字正腔圓:“無天老母顯神通!”這是跟林允文學來的,一幫子人對著高臺衝上去。
普救大師和玉清道長露出慈悲之色,一個口稱:“善哉善哉,”另一個則低聲道:“功遂身退,天之道也。不可強求啊。”
寶珠冷冷看著,見最先衝上去的兩個人試圖去架林允文,林允文一閃身子,手裡多了把刀出來,“唰”地一刀,逼退一個人,嘴裡吼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