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岸邊停下,蔣德往上面就跳,“通,”天地間有了一聲。划船的人平庸面目上露出一絲譏笑:“外面才呆上幾年,你就功夫倒退。”
“休要廢話,我當差趕鐘點兒,趕緊送我過去。”蔣德在船尾坐下。
划船的人不再言語,小船很快進入湖面幽深陰處。
窄小的水道,兩邊全是漫延到湖面的林木,隨手就可以摘下枝條,但如果事先存著小心,月光下的枝條上泛著烏黑,不是隨意能伸手的東西。
小船靈活的左偏右側,避開枝條來到船塢,一個筆挺的大漢面無表情站立,蔣德下船,與他眸光對視,冷言冷語:“你不應該由著他,而把我叫來。”
“見不到你,他就不肯訓練。”大漢言簡意駭,轉身大步而去,蔣德後面跟上。
木屋散落在林內,大漢帶著蔣德進入其中一個。燭火明起,裡面陳設簡單而實用,沒有一件是多餘的,也沒有一件不讓人打心裡舒服。大漢坐下,蔣德負手在門內。
門推開來,一個犀利眼神,瘦削而高的年青男子進來,天豹。
他的模樣狼狽,面上有剛凝結的血痂,血珠子像女人發上的花鈿裝飾在他眼角鼻尖,在見到是蔣德,眼角憤怒的抽搐,狠狠一拳砸過來。
蔣德出手夾住他的拳頭,冷淡提醒:“豹子,你叫我過來就是打架?”衣領一緊,讓天豹另一隻手揪住,天豹有絲得意,也帶著猙獰:“你怎麼不告訴我!”
蔣德面色不改:“看看,我就說過年讓你會老婆不是好事情。要不是侯爺體諒你母親,你小子進來不完成,這輩子就呆這裡了。”
“說實話!”天豹把他衣領又是一緊。
蔣德呼氣加重,但還是語帶輕鬆:“你要問什麼?”
“是誰行刺壽姑娘!”天豹惡狠狠:“我不在,你慫包了吧?”
“哦?他們吶,全死了。”
“誰殺的?”天豹兇猛的眼神逼近。
“我。”
天豹怒氣沖天:“你怎麼不留活口!”
話音剛落,蔣德一拳正中他的肚腹,打得天豹面色扭曲,踉蹌後退,蔣德追上一步,一腳把他踹到門上。
木門裂成碎片,外面有人抄起天豹,樂了:“小子,你功夫不行,就敢跟他動手?”
蔣德把衣領撫平,平淡無波:“送他回去揍一頓,這一行沒有五、八年出不來,著什麼急!”
“你幾年!”天豹讓拖走,在地上怒罵。
“五年!小子,你五年能出來,我高看你一眼。你別混不出來,一輩子老死這裡,你可誰也保護不了!”手一指屋內的大漢,蔣德嘲諷道:“跟你們頭兒似的,在這裡出不去了。”
大漢冷冷:“你是我教出來的。”就這一句,蔣德閉緊嘴。從原路小船返回,找到自己的馬,上馬後對山林心有餘悸的看上一眼,出來就好,每一次回來還都覺得是個噩夢,豹子自己挑的這一行,願你有個好運道。
回來月光悠悠,像極每個人的清夢。回到侯府時,天色微明,恰好是加壽起床的時候。
剛剛好,趕得上。
……
馬浦窩囊的過了一個年,在二月裡也沒緩和過來。他一面擔心林允文手中的把柄,一面密切注視蕭觀大軍。
他不懂軍事,地圖也就不全。袁訓當上兵部尚書,他當上丞相也不久。沒想到會把心思操到天邊上去,他手裡沒備邊城外面的地圖。
袁訓以一句非吾族類,地圖不全,就把他的討要駁回。不肯給,讓馬浦更懷疑從兵部到軍中全有鬼。我們全都不懂,你們要錢要糧要人要馬,張開大口往下吞。
過年走親戚,無意中遇到酒樓新營業,蕭戰帶著加福去吃頭盤菜,或者說是去湊熱鬧。加福的寶石外衫,小王爺的鑲珠金冠,都讓他尋思半夜沒睡好,這莫不全是貪汙來的?
梁山老王爺沒來由的讓他揣摩好幾天,當個賊似的掂量。
二月春暖草茸生,蕭觀和陳留郡王沒有一天不在馬蹄聲中渡過;袁訓沒有一天不在思慮中渡過,馬浦沒有一天不在盤算中渡過。
掐指算算出一天的兵馬就是多少錢糧,馬浦就惱得火燒到眉毛,只為一個郡王一個王爺爭兵權,這就消耗國力是何道理?
他實在忍不下去,林允文也一直沒有訊息,擔心稍去,約來幾個共同政見的官員商議事情。
都察院和玉珠公公共事的御史張秋松,戶部管錢的侍郎曹田,工部負責軍用器具製造的侍郎江大成。這幾個因為官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