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歎聲從四面出來,見義勇為而受傷的男子覺得傷處不是那麼疼了,害怕的人們膽氣出來,上年紀的人拿衣角揩淚水:“女子,你不要怕,救你的人來了。有小二爺在這裡,你儘管放心。”
夏天的悶熱,在烏雲下面的沮喪,忽然就變成熱烈如火,浩浩蕩蕩的痛快。
簇擁著胖兄弟的人,站在兩邊自家門首的人,一起發出強烈的信心。有一瞬間,每個人都覺得面龐上明燦的亮起來,讓這裡由剛才的目無王法,重新成為有序社會。
執瑜執璞也感受到這個變化,更認真肅穆的挺起身子,大義凜然、英雄豪氣…。統統不在話下,此時此刻,只有胖兄弟們才叫英雄。
或者說,他們在維持著母親的英雄名聲。
這名聲是母親在造反的年月裡,不容易掙來的。這名聲是全京里人人稱讚,胖兄弟一定要捧好的。
他們就昂揚到了大門前,對著大漢們冷冽地呵斥道:“住手!面縛過來,隨我們去官府!”
大漢們一愣,執瑜執璞想了起來,執瑜手指住一個人,大聲地道:“跪下來束手就擒!”
“你們幾個,自己把自己捆上,不然小爺打翻了你們!”
兩個人及時想到說話太書面,對方聽不懂。
他們的胖手指劃來劃去,唯恐不指抓著女子的那個大漢。
天色這麼的暗,女子異樣的白,紅肚兜異樣的豔,這樣的場景讓胖兄弟頭暈目眩,不敢直視。
大漢們聽懂以後,不但不害怕,反而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小爺仔細,他們功夫不差。”順伯和孔青同時看出來,又同時提醒。這笑聲中氣足的震人耳朵,這是練家子。
跟執瑜執璞來的人中,今晚有龍顯邦龍顯昌。龍氏兩兄弟怒火雙眸,但還能知道以表弟們為首,問道:“讓我們一箭殺了他們,管什麼功夫差與好?”
大漢們聽在耳朵裡,更是大笑。調謔的反問:“這是京裡太平地面,有王法的地方,你們怎麼敢當街殺人?”
執瑜執璞大怒:“這是京裡太平地面,有王法的地方,你們怎麼敢當街行兇?”
大漢們手一攤:“誰行兇了?你哪隻眼睛看到的、”
執瑜執璞頭一回遇到這樣無賴的人,跟他們比起來,戰哥兒平時的無賴都是小孩子游戲。
兩兄弟不再猶豫,抬手指住那女子:“這就是證據!”
抓住女子的大漢也是幾聲大笑:“證據,是嗎?”手一推,女子踉蹌從院門摔到街上,半裸身子在地面上拖了幾步,蹭了不少泥。暗黑和雪白相映,是另一種誘人。
她強撐著的模樣,人竟然不起來,就在地上半坐半爬對著胖兄弟馬下過來,梨花帶雨的面上悽美似霜後的小黃花,足可以勾起無數男人的慾望。
她用勾魂奪魄的眸光,妖異地盯著兩個半大孩子,哀哀乞憐:“小爺們,救救我的名節,他們有一個不死,我可沒法子活了。”
執瑜執璞腦子嗡地一聲,目瞪口呆看著這個露出半個乳房,充滿風情的女子,見過血見過骨頭的兩兄弟,學詩書會武藝,卻不會對付這樣的事情。
順伯和孔青大聲責備:“退下。”
女子可憐兮兮地道:“聽說二爺是最憐惜人的人。”
順伯和孔青閉上嘴,哪怕看出這女子有古怪,當著人也不能再說下去。
尋對策時,想幾句穩妥的話時,龍顯邦龍顯達兄弟罵道:“有詐!”一抖手腕,弓箭上弦。女子停了下來,在地上厲聲尖叫:“天吶,難道袁二爺的名聲是假的嗎!”
“住口!”
另一個怒喝出來,另一匹馬從後面駛出。馬上的人怒不可遏,手中抱著一個孩子。他一隻手控馬韁,另一隻手把孩子眼睛捂著。孩子手中有一面小旗幟,夜風中展開,上寫著“正經爺在此”。
只要有空閒,就護送兒子參加夜巡的文章侯韓世拓,怒得渾身都是哆嗦的。
他狠狠瞪著女子:“你是哪裡的人,你是做什麼營生的!”
女子給他一個媚眼兒,巧妙的隱藏在淚眼中:“我是良家女子……”
“放屁!良家女子有你這樣的!良家女子受到侮辱,早就羞得雙手捂臉,你倒好,當街賣弄起風情來了!”
韓世拓氣的胸膛快要炸開。
這等風月場所的女子,有時候就愛裝成良家模樣吸引恩客,但不管她怎麼裝,骨子裡的風月味道瞞不住前浪蕩子文章侯。
文章侯一面護著不讓兒子看,一面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