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是陳留郡王妃的閨名。皇帝也知道。對於太后這個沒有直呼郡王,而是親切的說得一家人溫馨的話語,皇帝沉吟。
“怎麼了?他一個人不好,你處置他一個人。別的人可不能牽扯上。”太后先急了。
太上皇瞅瞅她:“你是讓皇帝說話,還是不讓他說話?”太后瞪瞪眼:“你少說吧。”
不無擔心的眼光又回到皇帝身上,皇帝還是面容淡淡,太后又急了:“這打仗守國門的事情,哪能由著他一個人胡鬧?他不好,你讓梁山王處置他。不要弄得我也跟著不痛快。”
“母后,”皇帝徐徐地回道:“愛子之心,人皆有之。我不是不能體諒,但這事情出自於忠毅侯倚仗溺愛,陳留郡王依仗我對他的信任。這兩個人……。”
聽到這裡,太后氣的插話:“這聽上去,我孃家就沒有好人了不是?”太上皇幫著補充:“皇帝,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母后孃家的成年男丁,一個是忠毅侯,一個就是陳留郡王,”
太后像是讓添油加醋,更怒地接話:“是啊,瑜哥璞哥和小六還沒有長大呢。”
“母后請聽我說完,這責任,一是您慣出來的忠毅侯,二是我相信陳留郡王,這事情竟然是您和我的責任。”皇帝肅然。
夜風中明明滅滅的宮燈下面,皇帝的話更似讓夜風捕捉到的螢火蟲一般,別看螢火蟲不大,卻是明亮的讓人不能忽視。
皇帝的聲音並不高,話也平和,但話中的意思太后聽進去後,原地愣住。
太后竭力地想在皇帝的面上尋找到一絲笑容,但皇帝平靜無波。太后惱了:“好吧,這是我的責任,我的孃家不好,”
太上皇跟上:“我才想起來,你的弟妹還是好的。”太后怒目他:“弟妹更不好,不是她,就沒有現在這兩個讓我生氣的。”往外面就走,太后一面道:“是我的責任,哼,是我的責任……”
直到他們上了宮輦,皇帝才有了一絲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母后必然聽得懂。
“是我的責任,哼,我孃家裡哪有好人,”太后在宮輦上還這樣的嘮叨,太上皇把耳朵掩起來。
“氣死我了,第一次大捷我不生氣,第二次大捷我也不生氣,第三次大捷,把個官職給弄丟了,”太后嘀嘀咕咕直到自己宮院裡,表面上挺生氣,但一顆心卻是放了下來。
第二天陳留郡王妃來請安,太后當著人埋怨她:“看你配的這女婿,這女婿配的真是不好。”
陳留郡王妃陪笑:“是啊,這全怪他太任性了。”
……
大雨嘩嘩從早上開始,下了一整天。看上去房中坐的人因此沒有離開的機會,面容也是惆悵的。
戶部尚書看著在座的幾個人,工部尚書丁前,禮部侍郎黃躍,都察院的兩位御史,一個是宗御史,一個是嚴御史。還有一位,刑部的尚書張良陵,與戶部尚書多年都是尚書,也把他請在這裡。
“從中午說到現在,各位,我嘴皮子幾乎磨破,你們倒是有個主見沒有?”戶部尚書撣撣衣角。
丁前道:“你說的有理,我同你是一個看法。”別的人也都點頭。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張良陵,尚書大人笑了笑:“聽上去說的有理,”
“什麼叫聽上去說的有理?”戶部尚書皺眉。這半天,他拘著張良陵不許走,但他也沒有幾句話出來,戶部尚書早就不滿。
張尚書繼續地笑:“你說的,忠毅侯行事不端的尾巴露出來,幫著他姐丈陳留郡王在軍中奪兵權,”
“這是已成的事實!”戶部尚書面色鐵青。
“好吧,按你的話,軍中爭首級這事情,我信,不是頭一回。遠的咱們不說,近的東安郡王為什麼自刎,二十年前,梁山老王為商旅道路暢通的事情,會戰瓦刺大將赫舍德,東安郡王同江左郡王的兒子,還是他的義子,反正江左郡王是霍君弈的老子。爭一個人頭,東安郡王殺了這位霍將軍,結果二十年後,葛通咬住不放,東安郡王把小命留在京裡,王爵至今還懸在那裡。”
戶部尚書面色緩和:“你瞭解的很明白。”
“陳留郡王也玩這一手,為他的兒子,就要大婚成駙馬的那兩個。他大捷,梁山王就退兵。陳留郡王說自己是混戰才這樣,梁山王不管,把他面對的頹勢怪在陳留郡王身上。”
張良陵說到這裡,戶部尚書的臉色又難看起來:“換成普通的一員將軍,我信他是混戰讓牽制走,無意中得到功勞。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誰信?還有陳留郡王是什麼人?本朝第一名將,他的名聲在梁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