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莞爾。
“太后都沒有辦法,何況忠勇王府?大小嫡公子各有一個兒子,生在同一年,以後只能一個高一個低,這世子還沒有定呢,就出來晃大人也不管,這高下不是早就出來。”
袁訓又好笑:“跟誰比不好,偏要跟戰哥兒比。”
寶珠點一點頭,就著這事有兩句感嘆:“所以孩子們就要長大,一天比一天的不能放鬆。”
袁訓亦贊同,話題轉到蕭戰身上:“所以梁山王府才不會放鬆,這就給戰哥兒加六道束縛,那個於林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功夫也能闖千軍萬馬,老王告老把他帶回來,我說他還能報效升官,這是浪費可惜了,果然,是留給戰哥兒的。”
“梁山王府不是戲臺上的紈絝人家,不會由著戰哥兒把小時候的胡鬧帶著長大。這樣一來你我也能放心。”
袁訓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為了戰哥兒長成人,我不是把加福也讓了步。”
寶珠笑話他:“那是你女婿,你應當應份,沒有你說嘴的地方。”夫妻閒話著,直到加福做完功課,把她送回房中。
……
歐陽容焦急地等在宮裡,不時對宮門看去。心焦就快要燒著,見到自己的太監回來。
抬手讓宮人們退下,歐陽容問太監:“宗御史怎麼說?”太監滿面春風:“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宗大人說他今天早朝提出大公子起復的事情,皇上已應允,命吏部尚書安排官職。”
歐陽容鬆一口氣,身子軟軟地倒在椅背上,喃喃道:“總算成了,這下子父親可以隨時的請太醫看視。”有人來回,歐陽住求見,歐陽容讓帶他進來。
兄妹相對,歐陽容紅著眼睛:“我千辛萬苦幫你弄了來,你千萬用心為官,他日平步青雲,不要把妹妹忘記。”
歐陽住拭了幾點眼淚,把歐陽容奉承一番,出宮以後,心頭狂喜,走在雲端似的飄著回到家。
去看父親,見他還是嘶聲狂呼,時而又怒目罵人,從母親到妻子弟妹都疲勞不堪,聽到歐陽住就要出去做官,歐陽老夫人嘆道:“只求能多幾個家人幫著看護,我和兒媳們能夜裡有個好覺就知足。”
歐陽住一進家門也是累的,他是讓父親的瘋病鬧的焦躁不已。當下說得官是喜事,家裡人用幾杯酒,又真的看護上太累,很快沉沉睡去。
半夜時分,一個黑影悄然從院外進來,他應該進來不止一次,熟門熟路到歐陽老大人房裡,見他讓繩索捆在床上,大睜眼睛還在亂動。旁邊支一個榻,老夫人睡得香甜,外間有兩個婆子也睡的東倒西歪。
黑影暗想,老王爺從異邦弄來的藥就是不錯,這不,這上年紀的人白天精神足,晚上足精神,他雙眸有渙散之態,顯然是體力透支太多,就是今天自己不來,他這樣折騰,熬到燈枯油盡也是一命嗚呼。
他這樣想著,但還是伸手,並不用刀,把歐陽老大人身上的繩索掐斷。歐陽老大人一骨碌翻身起來,黑影對他招了招手,對著房門走去。
院門也開啟,黑影走出去,歐陽老大人也走出去。見到月色明亮,好一片寂靜無人的大片場地,老大人撒歡似的跑開來,腳步聲打得街道啪啪作響。
他在前面跑,黑影在後面跟,隨時聽著有沒有人過來。沒有幾條巷子,是內城的護城河分流出的河道,歐陽老大人在河邊上又是跳又是舞,黑影輕輕一推,“撲通”,他胖大的身子掉進河裡。
沒掙扎幾下就沉下去沒了水泡上來,黑影無聲無息走開。誰叫你害人太多。
第二天,天色矇矇亮,歐陽住讓里正直闖到房外叫醒:“大公子不好了,你家老大人出事了!”
歐陽住一驚起來,看看自己在家裡。他怒道:“怎麼沒有人通報!”里正在外面嘆氣:“你就別擺譜了,你家大門是敞開的,你家老大人掉河裡淹死了。”
歐陽住衣裳也沒穿好,拔腿就出去,里正帶他到河邊,見圍的有早起的人指指點點:“這哪兒不好尋死,一定要在這洗衣裳洗菜的河裡死?”
另外一位勸道:“大嫂少說幾句吧,聽說這老大人上個月就瘋了的,他要是好好的,他未必肯尋死吧。”
河裡,歐陽老大人灌得浮腫得嚇人,他本來就胖,讓水泡一夜肌膚脹大,足的多一圈出來。
歐陽住撕心裂肺地痛叫一聲,隨即跺腳大罵:“怎麼沒有人撈上來!”圍觀的大嫂鄙夷:“你不給錢,誰大早上的晦氣撈死人。”
里正也是一樣的話:“大公子,要麼您家裡人自己撈,要麼出幾個錢,我找人來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