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兒又捧一塊西瓜,學給國公夫人看:“加壽吃飯是這樣的。”把臉整個埋到西瓜裡,來比劃加壽吃飯臉埋在小碗上。
“撲哧!”國公夫人和八奶奶笑得前仰後合,八奶奶指住女兒:“你學得十中十的相似。”
大院子裡,七奶奶追著孩子跑:“現在是回家來,你得給我改過來。”
那孩子跑得撒歡兒似的,還回頭扮鬼臉兒:“加壽就是這樣的!”
加壽就是這樣的,現在是國公府孩子們的口頭禪。
……
抓周那天,雜貨店裡店外都站得有人。
袁家頭一位小姑娘滿週歲了,是奴才的要來捧場,是外來戶的不敢不來。他們住著這裡的房子,以前老國公蓋這小鎮時,留給女兒生髮奴才,小奴才們住的。蓋得太多,外來戶們過來,交一點兒租銀,就可以入住。
逃難來到沒有錢的,也可以入住,掙錢後按月收取。
這些房子,遠比後來房子不足夠,外來戶們自己蓋的要好。清一色的原木,防風防水上都一流。
有些外來戶們,還在這裡鋪子幫工,更來湊個熱鬧,中午吃個流水席。
院子裡,從走廊下面到牆角,堆的全是禮物。貴重的,紅花送到房中收著,餘下的果子點心等,全擺開來,紅通通的一片。
袁訓不在家,老侯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他享受殊榮,把打扮好的加壽抱著出來。加壽今天是水紅色的衫子,母親親手縫的,祖母給繡的花兒。
原先的小金鎖,由曾祖母親手換上大些的。老太太給寶珠的金鎖,一個大似一個,共計七個。
這個從沒有帶過,金燦燦的把加壽小臉兒比劃得似發光小珠寶。
小鞋子,是叔祖母邵氏張氏縫的,鞋底子是衛氏梅英一針一針納的,紅花也幫過忙。以大管事最近的忙碌來說,她只能是幫過忙。
小壽星一出來,眼珠子骨碌碌到處轉動,有頭有臉的管事們,這是他們送上賀禮的時候到了。
小姑娘雖然還小,記不住誰到她面前送東西,但能在她生日宴上單獨露個臉,這就是體面。
“餘管事一家,送鑲寶釧一對,”
“方管事一家,送玉釧兒一對。”
紅花小聲地在寶珠耳邊念著,而東西,是送給加壽看看,另有專人記錄收好。
國公府的奶奶們雖然聽多了“加壽是這樣的”,但也是要來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她們的禮品,也無不是珍寶,明晃晃的擺開來,長條几上有一排。
輔國公夫人不來,也是有大禮相送,擺在奶奶們的東西前面。在最後面的,是各房姨娘們的禮。凌姨娘肯定不會送,但謝氏作主代她送一份兒,也算這一房不少禮節。
八奶奶田氏嘴角噙笑,在送禮往姑母這裡上面,姨娘們又一回來恭維母親。她們的兒子全在軍中,都巴著再有個石頭城,訓表公子肯帶上他們,再升一回官。
每年都升官這話,讓別人聽到可以笑掉牙。但有訓表公子沒道理升官在前,國公府的姨娘們是敢想的。
她們要出面送,又怕寶珠要拒收。
訓大奶奶是和氣溫柔親切的人兒,誰敢說不是?但她翻過臉,可就是女羅剎。
又要送,又不能惹到訓大奶奶說當妾的和她攀親戚,姨娘們就來和國公夫人商議:“夫人送東西,把我們的夾帶進去。”
輔國公夫人也肯帶上她們,笑道:“夾帶什麼,你們每個人寫張賀貼,大家一起送過去,也就是了。”
八奶奶笑眯眯,這真是有寶珠弟妹啊,才有母親現在的翻身。寶珠要是聽到,一定心裡有點兒小別扭的。
八奶奶不理會寶珠怎麼想,她尋思著孩子天天調皮搗蛋,就要說“加壽是這樣的。”八奶奶總結出一句話,應該說,寶珠是這樣的,這句話才最中肯。
萬大同的賀禮最為貴重。
他這個管事,與別人是不同的。別的管事拿月銀,在外面做生意的,也抽成。但萬大同單打獨鬥,在外生意全是自己人脈,從不依靠國公府。
他抽的那一股,豐厚的可比鄒家大掌櫃。
別看他天天黑布衣,老布鞋,身家不亞於財主。
手託著蓋著紅布的盤子,看上去並不高,也不鼓囊囊的,紅花先擔心上來。站在寶珠旁邊的紅花眨著眼,想先有點兒提示,奈何萬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