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伯南身子一震,嗬嗬放聲冷笑。
對不住?
你還真說得出來!
你動的手腳把我打發到遠過大理的偏遠地方上去,你知道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第三百六十一章謝氏的選擇
遇到舊人,舊事浮上心頭。
往事如飛雪冰寒刺骨,從餘伯南讓安老太太回絕親事,就是他久刻的痛。也從袁訓去小城,向安家相看,背後知道餘伯南險些讓寶珠名譽盡失,當時袁訓還不認得寶珠,但寶珠後來是他深愛的人,也是袁訓的痛。
餘伯南以為自己愛戀如繁花似錦春滿香園,袁訓則看他是陳年登徒子,斯文掃地人。
鄙視他的為人在前,惱怒還心有寶珠在後,小袁略做手腳,把一個雖不在一甲,卻中得也不錯的文弱少年打發去偏遠為官。
霧瘴,崎嶇,蠻夷出沒,不服教化,天到下午都不敢出門過遠。
官放下來,餘伯南在京裡奔走求告,尋法子不去。直到得知,那是花了大價錢買到的一句話。當事人掩掩遮遮:“兄弟,是不是太子府上得罪了人?”
餘伯南心中有數,不肯明說,滿面詫異:“沒有啊。”
“你去的地方清苦,不是能講理的地方,前任都是有經驗的官員,或……得罪人的官員。”
餘伯南憤然離去,爭這口氣,爭……我還會回來見寶珠的!
水土不服,語言難通。一言不合,不是找縣官們等判,而是大打出手,縣官們過去,把他做一處打。
餘家是依附南安侯府的小官吏,有餘財,沒有足夠打點的錢,就在任上苦掙苦熬才回來。
對不住?
你知道我數年怎麼過來的?餘大人仰面,在雪花中飲一聲泣。險些以為再見不到爹孃。袁訓涼涼地道:“也好些歷練不是嗎?”
不然大同重鎮,與你無關。
餘伯南攥緊拳頭,憤然咆哮:“要你囉嗦!”
……
杜氏翩然返回廳上,尋杯子去敬寶珠。國公府女眷早把她列為拒絕往來戶,戰亂一場寶珠接納她,又重新與她往來。
見她欣欣然先飲幹自己杯中酒,國公府女眷們點頭稱是,都覺得杜氏恭恭敬敬寶珠順眼。與她閒話幾句,讓杜氏回座。
面上酡紅,杜氏用手背冰一冰。適才外面進來的,手背還冷,如花木上冰雪。
就看到那相對爭論的兩個人,杜氏這就能安白頭到老的心。
袁將軍真個生得皎潔明朗,把自己丈夫比到地縫裡去。而且他們還不好,袁將軍閒庭寶樹,自己丈夫勃然大怒。這就好,不用擔心他和袁將軍夫人有勾勾絆絆,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夫人地位。
典型的古代女性杜氏,深知道她女性地位的優越感。
不管你有妾室,與妾有沒有情意,我是主母我說了算。
不管你再對外人有舊情,人家丈夫你比不上。容貌差,官職差,就那揮舞拳頭的精神都差。
袁將軍眉毛梢兒都不抬,悠悠閒閒雪地上睜大眼,就似雪花凝結,北風暫住。自家丈夫那拳頭就下不去。杜氏歡天喜地,她面臨的夫妻不和風險煙消雲散,從此不復存在。
是個男人,都必須要個妻子,她穩穩做餘夫人,不但不擔心餘伯南再要休她,也不用擔心餘伯南對生下兒子的巧姨娘有過多情意。
他心裡早有一個人,看來是誰也代替不得。只要不去招惹就是。
“吃酒,”杜氏笑吟吟。
……
“這一件好不好?”把淡青色衣裳送給香姐兒看,袁訓討好地問她。
淡若竹尖的清雅,和父親這一回英俊出來的面龐,讓香姐兒勉強點下頭。但還是警惕地縮在母親懷裡,小手抱緊她,小臉兒盯住袁訓,生怕他要來抱自己。
寶珠逗她,輕推她:“去喜歡父親。”
“哇!”香姐兒一大聲,往母親懷裡再縮縮,隨時泫然欲泣。看這樣子,還是不能接受父親。袁訓陪笑:“再去換件衣裳給你看,”香姐兒含淚點點小腦袋。
這是晚上,袁夫人帶福姐兒回房。袁訓夫妻把餘下孩子接在自己房裡,袁將軍出盡八寶哄女兒來親香。
衣箱在地上,翻得凌亂。石青微青玄色月白鬍亂搭著,有若春天絢麗蝴蝶。這蝴蝶顏色不夠豔麗,香姐兒還是不要父親。
扔一件出來,又扔一件,寶珠含笑聽袁訓自語:“我可就這幾件衣裳,再也找不出好顏色,”寶珠樂道:“叫丫頭取我的衣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