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大門,全開啟,”袁家上上下下開始忙亂,主客各整衣著。福王正殿本是不開,這就開啟。
好在是新修整過的,乾淨,這就飛快收拾完畢,太上皇太后和皇后太子門外下車。袁訓等人見過禮,一堆孩子跑過來。
太上皇都樂了,一多半兒是他的孫子。攙上一個問道:“怎麼你們都在這裡?”那個今年五歲,稚氣地回:“加壽請客,不要錢。”
另一個道:“懷瑜請客,不要錢。”
袁懷瑜隨姐姐在宮裡住過,和太上皇也熟悉,上前欠欠小身子,動作嫻熟得袁訓面上生輝,再就扯住太上皇另一隻手:“請去坐席面。”
把太上皇帶進去。
連夫人看在眼裡分外得意,連淵就在她身側,離得一步都不到,連夫人卻輕施一禮:“恭喜將軍。”
連淵明知故問:“喜從何來?”
“將軍顏面定下女兒好親事,難道不應該恭喜嗎?”
連淵眼睛也一直不離袁懷瑜,內心也早得意,沒有人誇他都是滿的,讓妻子的話全帶出來,端著下巴自得:“我和小袁兄弟一場,他待我不錯。我呢,也有慧眼,十年以前就相中他不是一般人物。”
袁訓恰好聽到,笑罵道:“十年前我初到殿下府上,頭一個打架的就是你!”連淵聳聳肩頭:“不打能成兄弟嗎?”
當年袁訓身陷龍陽謠言,連淵也是相信他的那一個。至於打架,那是常事。
兩個人眸光閃動,都想到那件舊事。連淵轉身同妻子進去,以為只有自己想,怕引得袁訓也想,袁訓知道他的意思,本來有話問,這就任由他進去,看著袁懷璞把眉開眼笑的太后請進去,他叫住蘇先。
“柳家那位是不是病重?”
太后來不奇怪,袁訓想到。太上皇來呢,袁訓覺得天大顏面。皇后過來,這真真奇怪。
蘇先想想明白過來,調侃道:“他正月裡就病,上了年紀,宮裡賜藥,太醫天天跑,早就都習慣。娘娘是隨太后來的不是?怎麼,你想去看看他?”
袁訓在心中反駁:不對!他是皇上登基的當晚,他知道自己是太后的侄子那天病倒,他這是心病!
只有自己最明白。
見蘇先還在面前站著,袁訓努努嘴兒:“你去問問小柳,晚上我去探病,讓他陪著。”蘇先看看柳至,再看看袁訓,失笑:“你們倆個,嘴上說得震天響,小柳說和你好了,你呢,還擰著,既然不好,又為什麼他來做客,你還答應。要是好了,你怎麼不自己向他說話?”
“這事算求你,去幫我問他意思。”
蘇先就去找柳至,未語先好笑:“小柳我來問你,你要麼和小袁翻臉到底,有能耐你別理他!不翻臉你也來做客了,你怎麼不同他說話呢?”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沒同他說話?”柳至滿面奇怪。
“那你進來不見主人,到現在你還避開他,你這是做的避主人客?”
柳至跳腳:“我什麼時候避開他?我進來,他正迎客是不是?他在迎客,我怎麼能打擾他,我尋思不是外人,自己找個地方坐不就完了。再者說,我怎麼不見主人面?老祖母面前,我請了安的。袁伯母面前,我請了安的。弟妹面前,我問過好的。孩子們我全抱過,難道我沒抱他,他鬧彆扭?”
蘇先壞笑:“一對嘴硬的好!”把柳至對著袁訓一推:“既然你們挺好,有話自己說!”袁訓扭過身子,柳至扭過身子。蘇先在中間嘻嘻。
“小蘇,今兒晚上我同你去探柳老大人的病,讓主人準備好茶。”袁訓雙眼對天。
柳至冷笑:“小蘇,你同別家的狗來看,都請上坐。就是那個人,打了我爹的,不叩頭認錯,這輩子沒完!”
袁訓還沒有翻臉,蘇先先惱了,揪住柳至:“你才同別家的狗同行,你怎麼把我罵進去?”柳至陪不是,袁訓拂袖而去。
……
坐席的時候,蕭觀憋悶已久的一肚子氣終於爆發。見袁訓招呼沈沐麟:“沐麟同我坐!”香姐兒在太后席面上,離得本遠,也小耳朵尖,像是沈沐麟只要在,香姐兒就只盯著他。撇小嘴兒正在說:“醜八怪。”小王爺大步走出來。
“我說你哪裡眼睛出了毛病?從我們爺倆進來,你左一句別人,右一句別人,眼裡就沒有我兒子!”小王爺對兒子蕭戰招手:“過來,坐你岳父旁邊!”
接著數落袁訓:“你不是岳父,也是叔父!不偏心兒子,你真幹得出來!”沈渭沒好氣:“半天沒發瘋,這又出來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