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該喊我一聲姨奶奶呢!”
又問小孫太醫,“這小娘子是哪裡不適嗎?”
承禧殿裡頭接二連三地來人,小孫太醫再是愚鈍,心裡也清楚他號著脈的小娘子身份敏感,又見這小娘子連連做嘔吐狀,但又不是喜脈,收了腕枕,回道:“稟太妃娘娘,這位小娘子是脾胃不適,近來寒暑不常,許是夜裡著了涼,需要好生調養。”說著,就著小圓腿桌子開了一張方子。
顧言傾福禮謝道:“多謝孫醫正。”
常嬤嬤讓小宮娥跟著小孫太醫去拿藥。
這邊顧言傾朝沈太后跪拜道:“民女忽感不適,雖不是有意在太后娘娘跟前失儀,到底是冒犯了慈顏,還請娘娘責罰。”說著,又小心翼翼地捂住了嘴,面色極其痛苦,好像下一刻喉嚨便實在忍不住了一般。
常嬤嬤忙又喚著小宮娥將顧言傾帶了下去。
彤玉望著顧言傾的背影,笑道:“除了害喜的妃子,還沒有人真在大娘娘跟前這般失儀過。”說著話風一轉,笑呵呵地道:“不過她是恆言姐姐的義女,大娘娘想來也不會責罰她,倒是少了場戲看!”
寧德太妃故作緊張地忽喊了一聲:“玉兒。”
淑太妃笑道:“德姐姐不用擔心,姐姐自來疼愛公主,斷不會為著這一兩句實話,和彤玉生氣的。”
沈太妃望著眼前的三人,半晌笑道:“我什麼時候又要和彤玉生氣了,你們鬧得我都糊塗了!”沈太妃轉過臉看著凝萱道:“萱兒陪了我好些時辰了,回去歇著吧!”
魏凝萱望著顧言傾離開的方向,面上猶有不捨,到底怵著一來就給自己下馬威的彤玉長公主,半屈著身子行禮辭別。
退出側廳的時候,眼角餘光瞥見彤玉長公主望著自己時眼裡的晦暗不明,心口又是一陣撲騰撲騰跳,不過想到太后已經答應給她賜婚,還是壓下了心頭的不適感。
等人都走了,沈太后招了彤玉坐在右下首,淡道:“那顧小娘子可不僅是你恆言姐姐喜歡,沈大人也喜歡呢!不然凝萱這丫頭能鬧到我這來。”
彤玉笑道:“大娘娘,您也太慣著那魏家的小娘子了,玉兒以前在宮中,還沒為自個的親事三天兩頭的往您殿裡來折騰,這般嬌縱的小娘子,可沒有玉兒以前可愛。”
彤玉長公主三句兩句都在嫉妒沈太后寵愛魏家小娘子上頭,說得半真半假,沈太后卻被哄得眉開眼笑:“對,我們玉兒最可愛,那依玉兒看,你恆言姐姐的義女可要賜婚給沈溪石?”
彤玉眼眸一轉,搖頭道:“不過民女罷了,他喜歡是他的事兒,大娘娘何苦管著這閒篇兒,真依玉兒說,連那魏家小娘子,大娘娘也不該幫她。”
“是是是,我們合該就寵著你一人!”淑太妃近前捏了捏彤玉長公主翹挺的鼻尖,無奈地笑道,只是那一雙溫柔的眼睛裡卻滿是寵溺。
彤玉長公主微揚了下巴,笑道:“難得我回一趟宮,大娘娘,您喊哥哥一起來用午膳可好?”又蹙了眉道:“聽說近來朝堂裡也挺忙的,也不知道哥哥有沒有好生用膳。”
太后也好幾日沒有見到官家,因著沈溪石的婚事,前些日子兩人鬧了點口角,此番聽彤玉說起,沈太后到底記掛著兒子,吩咐了常嬤嬤道:“你去一趟御書房,說彤玉回來了,請皇上一起來用午膳。”
常嬤嬤福禮應下。
沈太后又道:“將皇后也喊過來吧,她和皇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話彤玉也是不敢接的,帝后自來不睦,當初就不該娶杜婉詞入宮,不過父皇執意要給杜家這份榮耀,哥哥娶的便不是一個叫杜婉詞的女子,他只是娶了一個姓杜的小娘子。
淑太妃也垂了眸子,皇后閨中時便與恆言結了仇,此番看到恆言的義女,只怕,又是一番折騰,太后到底是留著一手。
淑太妃正提著心,卻聽彤玉道:“大娘娘,您還是將顧小娘子早些送回去吧,不然一會哥哥來了,聽見那聲音,怕是一口都吃不下,他日子過得可比您還要精細呢!”
沈太后眉心微低,她與皇兒間隙已生,若是皇兒再看到顧絮在她這兒,只怕又要和她鬧脾氣,沈太后想到這裡,到底是打消了讓皇后為難顧絮的念頭。
說來也奇怪,以前先帝在時,她和皇兒母子之間,親密異常,從來不曾為著旁人的事鬧過,這兩年來,為著明遠伯府,為著沈溪石,母子兩不知鬧了多少回,以致今時今日,她尚且會有籠絡皇兒的潛意識。
顧言傾正吐得肝膽都要出來,一個小宮娥進來傳話道:“太后娘娘讓奴婢帶顧小娘子出宮,顧小娘子跟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