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畫剎時就化作奔騰不止的瀑布了。
時隔兩年,顧家那場大火帶走阿傾以後,她終於又在另一人的身上體會到了愉悅的情緒,體會到了寬容與疼惜。
她像一個曾經被火燙過的孩子,明明渴望,又不敢靠的太近,害怕那火焰過了今天,或是明天,就會熄滅。
就像她再也不會甦醒的小阿傾。
她的心房終究在他日復一日的一枝桂花,一包玫瑰酥,一碗酒釀,一匣子棖元條兒的浸泡下,慢慢軟化,兩人也好了三四年,直到,他說他想要一個他和她的孩子。
她是國公府嫡女,作為景陽侯的繼室,整個侯府面上都有光,然而,如果她生了孩子,卻勢必會威脅到侯府世子景行瑜的地位。
老夫人視這個孫子如眼珠子,絕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他侯府繼承人的身份,所以任何女子都可以為景陽侯生孩子,唯獨景陽侯夫人魏靜晏不行。
這一盤死局,在她當初找到老夫人的時候便已然註定了。
她不想這個孩子在侯府意外沒了,她也不想他在不清楚她和老夫人之間的牽扯的時候左右為難,她更怕,在將來日復一日的爭吵、賭氣中磨光了兩人曾經耳鬢廝磨的情分。
她這二十年的人生裡,以前只有一個阿傾,後來有了他,日後還有一個他們的孩子,每一個她都放在心口珍惜,就像畏冷的人,珍惜每一個小小的火把,且希望能夠將它們聚結在自己身邊。
五日後吧!她不能再拖了。她怕越拖她越狠不下心走。
窗外的風停了,葉子沙沙的像是從高處落了下來。
蘆煙給主子擰了洗臉的帕子,卻不防聽見主子幽幽的嘆息聲,又忽聽主子輕聲道:“拂冬性子急,臨走的時候喊她一聲便可,若說早了,我怕她在人前露了馬腳。”
蘆煙和拂冬自幼就伺候在主子身邊,這些年親如姐妹,知道主子瞞著拂冬並不是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