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默了一會,還是沒有開口。
顧言傾忽地覺察出一點反常來,抬頭看著溪石,“怎麼了?”
“阿傾,你叫阿傾嗎?”
顧言傾眼裡有些迷茫,不知道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沈溪石伸手想抱言傾的時候,顧言傾忽地推開了她,轉身去找痰盂了。
沈溪石聽著裡頭的乾嘔聲,嚇得一跳,立馬喊外頭的荔兒去請太醫,荔兒回道:“白天已經請了太醫來看過了,王爺且寬心。”卻也不告訴他,顧言傾怎麼了。
沈溪石心裡驚疑不定,忙給言傾倒了一杯水,顧言傾接過漱口,臉色蒼白的有些難看,“阿傾,你怎麼了?太醫怎麼說?”
顧言傾心裡不記得太醫怎麼說,她只想問沈溪石剛才是什麼意思,胃裡微微緩和了一點,指著溪石說,“我聞不慣酒氣,你離我遠點,和我說清楚,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沈溪石原本因從南萍夫人那裡得到的一個猜想而忐忑不安的心,在看到這樣蒼白無力的阿傾後,已經什麼都不想知道了,他只要阿傾好好的,此刻聽到阿傾的問話,忙道:“拓跋部的南萍夫人對我用了美人計,我查到了一點奇怪的東西,是以這幾日都在和她周旋,她似乎不是以前的南萍,可是又是南萍本人,我剛才沒想明白,所以習慣性地問了你一句。”
沈溪石說得並不明晰,可是顧言傾聽得很清楚,他是問她是不是顧言傾,不同於南萍夫人可能的身世,她從頭到尾都是顧言傾,垂眸道:“你認識的一直是我。”
話音剛落,胃裡又有些不舒服,搖著頭讓溪石離她遠些,勉強開口道:“你快去沐浴,今晚要不你睡外廂房吧!”
她的冷漠,讓沈溪石心裡一痛,好像有細細的針在扎他的心口,又尖又銳,下意識地解釋道:“阿傾,我什麼都沒有做,我和南萍夫人之間是清白的,這頭髮,可能是她今天撞到我的時候,留在我身上的。”
知道她剛才捏得真是別的女子的頭髮,顧言傾心裡的噁心感更甚,尤其是她本就不喜歡南萍夫人,又忙去找痰盂了。
“阿傾,阿傾,你到底哪裡不舒服?”
見阿傾吐得眼淚都掉了出來,沈溪石心急地跑出去問荔兒,冷聲道:“你說,王妃究竟哪裡不舒服?”眉目間一片冰寒。
荔兒聽著裡頭的動靜,看主子和王爺似乎越說越岔,心裡有些好笑,面上還是不露聲色,恭敬地道:“回王爺,王妃娘娘有喜了!”
“嘭”,剎那間,沈溪石的腦海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又好像是在心裡炸開的。
這一瞬間,什麼都不重要,他糾結的阿傾的身世,阿傾是不是還會走,都不重要了,不管她來自哪裡,不管她是誰,他都不會放手了。
顧言傾好不容易吐好,被人一手拉進了懷裡,他的手箍得她的胃好像都失去了知覺,她的脖頸上落下了一個溫柔又長久的吻。
酥酥麻麻,印在心間。
第99章 番外(一)
汴京景陽侯府裡; 蘆煙接過僕婦端過來的一盆溫水,正待進廂房,聽見院門口隱隱傳來曹姨娘的聲音; 側首看過去便見到了那一抹柔軟的身影; 氣得微微咬了牙。
待放好了銅盆,內廂裡頭; 夫人正坐在黃花梨雕螭龍紋鏡臺前,一頭秀髮如墨雲一般堆砌在身後; 襯得夫人一張巴掌大的臉越發明豔動人; 此時面上帶著晨醒的慵懶; 許是聽到了外頭的聲響,魏靜晏半睜了眼,望著銅鏡裡的蘆煙道:“外頭的又來了?”
“是的; 剛到的。”
拂冬正拿著一把鏤雕著牡丹花的檀木庶子輕輕地給夫人通著頭髮,微微嗤道:“這都幾個月了,雷打不動的,見天地來給主子添堵; 侯爺不去她院子裡,我們主子有什麼辦法。”
蘆煙瞪了她一眼,拂冬懨懨地沒有再說話; 雙手靈巧地給主子綰起了頭髮。
魏靜晏不在意地道:“隨她去吧,將她身邊的人看緊了?”她並不在意曹秀蘭,抑或者說,她現在連景川平也不在意了; 等她走後,誰知道景川平會不會再娶,她防得了曹秀蘭,防不住即將到來的李秀蘭,錢秀蘭,許秀蘭。
她只是擔心在這最後的一段日子裡,讓肚裡的孩子有了閃失。
蘆煙忙道:“看緊了,夫人放心。”現在她們院子裡的人防曹姨娘和老夫人像防賊一樣,就怕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出了意外,老夫人那邊被侯爺頂撞了幾回,大概不想母子感情破裂,這些日子收斂了一點,沒給主子添堵,但是曹姨娘卻每天到這裡來應卯,夫人最近連話都不和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