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櫟容也有了睏意,先是倒在了薛燦的肩上,又踉蹌著軟在他懷裡,薛燦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腿上,輕輕撫著她的髮絲,扣住了她的指尖。
——“你阿姐避著小楊牧,是不是…就好像是那時你躲著我…”櫟容迷糊發聲,“你揹負許多,你怕連累我呢…”
“是。”薛燦低沉應著,瞳孔裡閃著熱烈的火苗。
“那你怎麼又會和我一起…”櫟容攥住薛燦的衣襟。
“你說,人若有愛,活一日也是至幸,人若無情,活百年也是枉然。要你選,痛快活一天也足夠了,我…也想痛快活一次。”薛燦握住櫟容滑落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心上。
櫟容唇角帶著笑渦,終於沉沉睡去。
薛燦凝望著懷裡櫟容的臉,她臉上有疤,卻美過了自己見過的所有女人,她好像很久之前就印在了自己的心上,自此再也不會抹去。
樹上的楊牧愜意的翻了個身,嘴裡含含糊糊嘟囔著什麼。篝火灼燒,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薛燦把櫟容蓋著的黑衣攏嚴實了些,覆住她半張的唇齒含吻上去。
“櫟容…”薛燦低呼著心愛女人的名字,“你還記得我嗎…”
湘南城外
臨近湘南城,薛燦刻意走慢了許多,他好像在等著什麼,不時回望馬車,眼含情意。楊牧歸心似箭,但又不能越過薛燦,晃盪著腳丫子舉目看天,眼瞅著天都要黑了,難不成要在翠竹林裡再熬一夜?
竹林幽暗,櫟容心悸又起,掀開車簾看著滿目茂盛的青竹,明知父親已經銷聲匿跡,但櫟容還是幻想著他會不會突然在竹林裡出現,和七年前一樣撫著絡腮鬍子,笑聲洪亮有力。
——“等我從湘南迴來,就教你趕屍秘術。”
櫟容背倚車梁,不知怎麼的,耳邊忽然蕩起關懸鏡在茶館對自己說的話:
——“櫟姑娘…屍首在湘南的富貴親戚,你有沒有想過…周國第一府,天下鉅富紫金府…薛家也在湘南…”
薛家…櫟容看著小楊牧揮鞭晃腿的背影,又恰好對上薛燦看向自己的黑目,他眼神溫柔,還往車邊靠近了些。
不會是紫金府。櫟容告訴自己,關懸鏡查案走火入魔,是個人都要懷疑上一番,他的話過耳就忘,自己怎麼能放在心上。
夜風穿過疊疊的竹葉,發出悠揚的鳴叫聲,在林子裡久久迴盪,天色漸漸暗下,楊牧有些急了,“小侯爺,林子裡我可不敢過夜,這都到了城外,啥時候進城回府?”
薛燦好像在掐算著時辰,他等了片刻,朝櫟容伸出粗糲的掌心,“到我馬上來。”
櫟容收起胡思亂想,把手心遞近薛燦,薛燦一個使力把她拉上馬背,帶著鬍渣的下巴輕觸櫟容嬌嫩的臉蛋,低啞道:“前面就是湘南城,你不會後悔跟著我。”
櫟容扭頭點住薛燦乾燥的唇,蜻蜓點水似的碰了碰,“自此甘苦與共,我絕不後悔。”
話音剛落,古老的湘南城裡忽的幾聲悶響,嚇得楊牧差點摔下馬背,楊牧罵罵咧咧正想發火,突然半邊天被煙火映亮,如同白晝。。。
——“啊…”楊牧愣在原地,“這…”
煙火直上雲霄,綻放成絢麗的巨大花朵,一簇一簇湧上,再緩緩劃破墜落,美的讓人驚歎。楊牧還來不及眨眼,又是幾聲巨響,比先前更璀璨的煙火急急燃起,一朵接著一朵,一朵美過一朵,翠竹林裡沒有了陰森,如同人間仙境一般。
劃落的煙花照亮了櫟容昂起的臉,她的眸裡五彩斑斕,溢位晶亮的淚花,淚花含在她眼眶裡,卻沒有落下,眼前是太幸福的事,好事不該哭,該笑才對。櫟容淚中帶笑,攥住了薛燦溫暖的大手。
——“你故意半天不進城,就是等這個?”
薛燦吻上櫟容的額頭,“紫金苑你傷了手,不也是為了給我看這個麼?你喜歡煙火,那我就放上個痛快,讓你看個盡興。你要是看不夠,夜夜如此也無妨。”
話語間,大團盛放的煙火齊齊躍上九霄,看傻了楊牧的大眼,楊牧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美麗震撼的場景,美到話多的他都擠不出一個字來形容。
——“小侯爺…”楊牧喉結動著,扭頭看見薛燦和櫟容的繾綣模樣,俊臉有些發紅,趕緊躲到一旁,生怕擾了這兩人的興致。
“楊牧在看著…”櫟容羞聲道。
“他不敢。”薛燦唇尖滑下,觸上櫟容溫軟的唇瓣,含住那溼潤處,舌尖掠過她玉石一樣的牙齒,渴望著進入深處。
櫟容還想說話,薛燦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