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誰又在乎他真的記著呢。
粉漿調勻,櫟容指肚蘸了少許抹在手背上,細膩的粉漿融入肌膚的紋理,看似與生俱在一般,尤其粉漿裡還帶著玫瑰的幽香,既是粉漿,又是香膏,一物可以變作雙效,這東西替薛燦孃親描妝,還可以掩飾屍體的惡臭…櫟容眼前一亮,捧著青瓷罐急急小跑了回去。
婦人已經死去幾個時辰,屍僵已經產生,冰冷的面板很難融妝,櫟容用手心把粉漿捂熱,再用指肚為刷,均勻的敷在她不堪的臉上,粉漿的色澤比婦人的膚色深些,這種顏色讓她死去的面容顯得柔和,又掩蓋住了她臉上凝固的惡瘡,恍然看去,就好像她的臉原本就沒有生出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櫟容注視著婦人柔下的臉龐,秀眉微蹙想著什麼,問薛燦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娘喜歡描什麼妝容?”
往事歷歷在目,薛燦掠下眼,他依稀記得母親在春風裡揚袖起舞,夏蔭中撫琴齊鳴,秋葉落葬花凝淚,冬雪下暖酒吹壎…
她用妝粉飾面,黛粉畫眉,紅藍著腮,紅脂染唇,她無暇如玉的臉孔,描著美好的色彩,猶如畫中仙子。
見過她的人都說,像她這樣的女人,會有寵冠天下的運數。
薛燦憶著她的臉,卻敘說不出她的妝容,他們母子已經七年未見,她在陌生的異鄉,還是會描著從前的妝面麼?薛燦不知道。
櫟容只以為,在男人眼裡,女人描什麼樣的臉,大止看著都差不多。他們連朱赤絳色都分不清,哪裡還知道各色的妝面。
櫟容正要動作,薛燦忽的發聲,怔怔道:“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