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離開了婆家。
“她並沒回孃家,而是去做了最初定親的那個秀才的外室——十來年間,秀才金榜題名,雖然名次在末尾,幾經周旋,總算是得到了外放做父母官的際遇。此事,知情人自然少之又少。就連她的孃家,都不知她下落。
“但是,老太爺知道——當初的窮秀才得了勢,搶了人的結髮之妻,迫不及待地派人向老太爺示威。
“到了那地步,老太爺都不認為結髮之妻是水性楊花、貪圖富貴之人,一次次前去哀求她盡釋前嫌、回家去。
“這樣的日子,過了小一年。當初那秀才也不是品行端正之人,做父母官期間屢屢斷錯案子、貪贓受賄,最終獲罪,鋃鐺入獄。若不是養的這外室實在見不得光,知情人甚少,老太太都要受牽連。
“之後,老太太回到了蔣家。
“老太爺若無其事地與她過日子,對外只說她之前與自己置氣,躲到了外地。
“那件事之後,挺讓人費解的是,老太太越發地有恃無恐,一步一步,把當家的權利拿到手中。
“蔣家門風敗壞到唯利是圖的地步,老太爺是罪魁禍首,她也功不可沒。
“所以我說,不知道老太爺到底是痴情人,還是窩囊廢——結髮之妻叛逃,不是不可以原諒,但在容忍之後,他仍舊沒有挺起脊樑。栽到一個女子手裡的同時,他喪失了尊嚴,從不能堂堂正正地為人處世,由著那貪財的夫人做張做喬——我最不齒的,是這一點。當然,他在意的,是別的。”
饒是見多識廣的董飛卿也想不到,蔣老太爺的姻緣,會是這般情形。斟酌片刻,對那件事得出結論:“三個混帳東西撞一塊兒了。一對兒混帳夫妻,把蔣家的門風毀了。”
蔣徽逸出愉悅的笑聲,“我也是這麼想。”停一停,給他釋疑:“當初我決意離開蔣家,自然不能全然指望譚家,便開始查老太爺、蔣國槐上不得檯面的事。若譚家那邊生變,行徑於我無益,我也能如願離開。
“查到那件事,找到人證並收拾服帖,費了些功夫。但後來諸事順利,我便把那件事長久地擱置。蔣老太爺不招惹我的話,我不會點出來。”
董飛卿專注地看著她,“既然掐著他們的軟肋,你離開時,境遇明明可以好上十倍百倍。”
蔣徽笑著搖頭,娓娓解釋:“不,離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