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死,更樂得讓人生不如死。
幫一個已故之人討公道,手段不單是歪門邪道,而且神神叨叨,讓人深覺殘酷與詭異。董志和深深地吸進一口氣,走回到唐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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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請您轉告董府一些人,對我的態度,定要與您一致。不然的話,我那些歪門邪道,會用到他們身上。我這個土匪、武夫,對董家的人,只用歪門邪道。”——昨日,董飛卿如是說。
董志和離開的時候,步履遲滯、沉重。
。
一整日,蔣徽都在給董飛卿做深衣,下午,趕做好了一件,親自洗過,熨燙平整,晾乾,疊好。
四名俱是八、九歲左右的小丫鬟請示之後,把衣服鋪在大炕上看了一陣子,誇讚這針線活實在是好,又求郭媽媽教她們。因董飛卿和蔣徽一點兒架子也沒有,總是笑眉笑眼的,她們剛來時的畏懼迅速減少,在守著規矩的前提下,顯得很活潑。這是蔣徽喜聞樂見的,她願意家裡是歡快熱鬧的氛圍。
暮光之中,董飛卿走到天井,揉著後脖頸晃了晃頭,又伸了個懶腰。仔仔細細洗漱之後,衣物從裡到外更換。
他眉宇間的倦色不可忽略,蔣徽問:“乏了?”
董飛卿歪倒在大炕上,“有點兒。你給我做點兒吃的吧?不吃飽睡不著。”
蔣徽說好,去了廚房。
董飛卿看到她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新衣,探身拿過來,反覆看了看,聞到衣服上的陽光、春風的氣息,頗覺愜意。
倦意就在這時襲來。
那其實是特別耗精力的事兒。如果是修衡哥及其至交沈笑山一起動手,也要用一整個晝夜。相較而言,他更在行。
這類事,他既有天賦又有興趣。
昨日沒見到次輔大人的話,他拾掇唐徛,不會細緻到這地步。
不是賭氣。理應震住董家,杜絕他們上門挑釁。
不想再看到董府那些人的嘴臉。
蔣徽親手端著兩道菜、一碗龍鬚麵回來,見董飛卿倚著大迎枕,闔了眼瞼,新衣服搭在身上。側耳聽了聽,呼吸勻淨。
睡著了。
蔣徽把托盤放到炕桌上,也不喚他。
過了一會兒,飯菜的香氣勾得他醒來,起身時把衣服放到一旁,“瞧著不錯。”
蔣徽把衣服疊好,“明日試試。”
他嗯了一聲,坐在炕桌前用飯。
蔣徽看得出,他沒有說笑的興致,就去了寢室,給他鋪好床。
董飛卿吃完飯,回寢室倒頭歇下,不消片刻便入睡。
蔣徽用飯之前,劉全來了一趟,站在廊間,把唐徛的事告訴她。
這一次,蔣徽真有些佩服董飛卿了。
。
天沒亮,董飛卿就醒了,意識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和她各睡一床被。
他挪到她那邊去,搶過枕頭,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
蔣徽睡得正香,被他折騰醒了,揉了揉眼睛,瞪著他,“你睡著的時候,我吵過你麼?”
“我睡著的時候,你醒著的時候不多吧?”
“……”
“你問過郭媽媽沒有?”
“問什麼?”
他給她提醒:“問我能看不能吃的日子哪天到頭。”
蔣徽直接翻身背對著他,“我想想。”
董飛卿壞壞地笑著,“來,給我唱一出霸王硬上弓。”
第19章 疑問(1)
019 疑問(1)
“接著睡。”蔣徽回手拍拍他,“興許能夢見。”
董飛卿莞爾。
“我還沒問奶孃。”蔣徽說道,“不知道從何說起。”
董飛卿沉了片刻,並無不悅,把她柔軟的身形攬在臂彎,再將她雙手攏在掌中,“那就過一陣再說。只是給你提個醒,當個事兒。”
蔣徽轉過身形,多看了他兩眼,“這不大像是你說的話。”
董飛卿一笑,“最要緊的是心裡舒坦,別的其實都好說。”
經過這幾日的是非,他的心安穩亦鎮定下來,對目前的光景,變得從容。調笑歸調笑,他就算只為著對懷裡的倒黴孩子生出的那點兒心疼,也不會再為床笫之事惹得她為難或炸毛。
“眼下就不錯。”他牽了牽唇,鳳眼微眯,“應該再好一些,但我也不能妄想一口吃成胖子。”
蔣徽明顯放鬆下來,貼近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