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也是受到過明道的叮嚀,陪著三弟妹出門,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明白三弟妹王妃的身份,卻讓商人婦坐在身邊,耿氏只回一笑,就端起茶碗呷茶。
多多的喝茶水,是文無憂下車的時候說過。
茶,由春草站在廳堂門口接下來,親手送到每個人面前。文無憂有,丁夫人也有。
那爐香嫋嫋繼續燃燒著,在這個房裡很難聞出來。十幾個女眷的頭油和脂粉、香囊等味道混合在一個房間裡,哪怕這地方不小,也隨便一聞,就只有頭油和脂粉香。
丁夫人嗅到一絲與眾不同的香氣時,以為找到好話題。她雖然不是真的香料商人,卻嗜好香料而精通。
“王妃用的是什麼香?我竟然從沒有聞到過。”
文無憂心想憑你聞過世上所有的香,也不會知道我的香出自哪裡。那是父母親手製,每一年新增不同的東西進去,每一年都不一樣。把顧氏母女薰的香噴噴,是宇文大公子的嗜好。
也因為這個香,屋角那爐香可以隨意的燒。文無憂曾想過對面這一位,說不好真的是位香料商人。用香算計她,可就不能出錯。只有父母親手製的最信得過。
就告訴她:“這是自己做出來。”
“難怪,王妃可以給我看看嗎,這樣請求不應該,但是我從小就這樣,見到沒聞過的香就走不動。”
文無憂倒不太計較的模樣,摘下自己佩戴的香荷包,丁夫人接過,放到鼻子前面聞上一聞,露出欣喜若狂:“從沒有想過還會有這樣的香,”哀求的面容:“我知道太大膽,不過真的想知道這是怎麼弄出來。”
平王妃顯然心情不錯,嫣然道:“這有什麼難的,為香可以成知己,你不嫌棄我們不會弄,下回造香時,請你過來指點一二。”
說著話,文無憂又喝下一碗茶。春草來添茶,對她嘻嘻地笑。
是時候了。
春草是這個意思。
文無憂對爹爹永遠有信心,柔聲問道:“夫人,你閨名叫什麼?”
丁夫人柔順的回:“宣華。”
另一個角落,和幾個姑娘們裝著欣賞衣料的小青震動一下,怕打擾,黑亮的眼神對著文無憂閃一閃。
拿不準香的效用,文無憂在出來以前,就說過大家到了以後不要隨意走動,特別是在她說話時。就示意小青先坐著,她先問完話再說。
知會丁夫人訊息,和陪著她來的,還是梅夫人。梅夫人見到這一幕,心底有寒氣升上來。本來是按照吩咐一動不動,現在是寒生驚嚇一動不動。
文無憂接著問下去:“夫人幾時嫁的人?”
丁夫人格格一笑:“嫁人?那多無趣,我喜歡養面首。”
耿氏想也不想的就啐一口,再才想到大家不可以亂動這句話,忍著原地繼續呷茶。
文無憂從這句回話裡摸到問的關鍵,丁夫人既然不是受丈夫指使,那就問孃家。含笑再問:“你的父親叫什麼?”
“我的父親是南商王。”
小青在一旁鬆口氣。文無憂也好,耿氏也好,對外省的郡主知道不多。小青也許因為實為郡主卻沒有封誥,無意中都記下來。
聽到宣華,就想到她的身份不是商家婦人,應該是南商王的女兒。
文無憂大約能捕捉到什麼,接著問下去:“南商王現在哪裡?”
“就在京裡。”
“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
“你們怎麼見面?”
“父親要見我,他會和哥哥一起來找我。”
。。。。。。
宇文天把香交給女兒時,對她說過,香點燃以後,問話約在半炷香之間。也就是當事人讓迷惑需要三分之一的香,最後還要留些給她清醒後的回憶。
春草把香爐高高舉起,裡面只剩下一小截香頭,文無憂問的話,轉為制香薰香和衣料上面。
小青和幾個姑娘們吱吱喳喳的,說著這個衣料好,那個衣料不喜歡。掌櫃的在旁邊陪笑,說他的每一塊衣料都上好。
丁夫人醒了過來,兩耳朵裡不是香就是衣料。春草重新給她換上茶,她也沒有喝出來。梅夫人送她出去,分手的時候又用心端詳,這個人還是沒有異樣,可見沒有發覺。
梅夫人暗生驕傲,畢竟宇文大公子是京裡的人,畢竟她如今為宇文大公子辦事。大公子算計你,你怎麼躲得開?
想想這個人命不好,有權有勢的郡主不去享受,往京裡算計人也不是不行,